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可是这边有人催着他签合同,他只好收起电话,先去忙工作了,准备下班以后过去一趟。
此时的梁晚莺趴在茶几上,手边扔了一地的啤酒瓶。
电视被调到了一个经常放纪录片的频道,这是她的父亲生前最爱看的一个频道,此时正在播放《无穷之路》。
仰头喝下半罐,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爸爸……我好想你啊。”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长长的裙摆垂至脚踝,随着她的身体晃动,像是白色的海浪。
洗过澡后略带潮湿的头发披在肩头,有一种简单的纯净感。
“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是你再也过不了了。”
“以后就只有忌日了……”
她的嘴里喃喃自语,心里的苦闷无处发泄,只能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阳台。
最后,她醉倒在阳台的躺椅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空了的酒瓶。
半夜的时候,起了风,手里的空酒瓶“咚”的一声从手里滑出去,发出不小的响声。
她浑浑噩噩地醒来,感觉头沉甸甸的,身上也很酸痛。
挣扎着回到卧室,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了。
电话似乎又响了几次,她不清楚,可能是听错了。
她仿佛在一片茫然的黑暗中前行,大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展示各种画面。
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转瞬间又不见了。
画面一转,又梦到了他去世的那个场景。
身体时而冷时而热,冷的时候会死死揪紧身上的被子,热的时候又想挣脱。
可是那柔软的被褥此时像是一条紧紧束缚她的毒蛇,她与它搏斗,想挣脱它,可是却越缠越紧。
让她窒息。
*
今天谢译桥跟梁晚莺约好了下午三点谈方案。
可是他在公司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电话。
眼看着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将电话打过去,也没有人接。
他又将电话打到了融洲。
“不好意思啊谢总,晚莺今天没来上班,我们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没关系。”
此时的梁晚莺浑身高热,正在跟噩梦纠缠。
沉痛的过往让她难以回头,却每次都在深夜无人时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只能品尝着悔恨,苦苦挣扎。
而钟朗,是唯一能让她在漂泊的海水中喘息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