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目前我们知道的信息了,然而这是表象下的……另一层表象。
表象做得越大越宽泛,才能隐藏真正的目的。
易晚很明显知道蜜蜜的真正的本质是什么,本来只是想找个由头跟宋景年套近乎,此刻被揭破也只能讪讪。
“我其实不是来说这个……景年哥哥,我要考试放假了……元旦一直到春节都不能来了……”
本来她还在上学,要考试也很正常,之前这时节也不是没请过假,但前两个星期,她能感到宋景年好像有点脾气不好。
是以她现在很忐忑,甚至做好了这一个月扣完工资的打算。
宋景年看了她几眼,一声不吭,易晚也没有继续说话,室内安静得能听见二楼的脚步声。
黏黏糊糊拖着步子走路的是小影,身体沉重脚步虚浮的肯定是客人。
宋景年习惯性地分析了两秒听到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居然在逃避接下来想说的话。为了纠正自己的拖延,他强迫自己开口:“你……”
易晚紧张地看他,他深深的眉眼带着复杂的情绪,语气有些无奈。
“以后只接触那几个官员吧,其他的普通‘客人’你别浪费时间,对身体也不好。”
“你要是缺钱,我说了我可以帮你。”
这话说出口了倒是流利。
因为他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易晚:哦,啊,又来了。
“我也说过……我不想你这样帮我。”
她垂下头,眼珠子盯在地板上,脚趾无意识蜷曲抓着地面。
“我不要欠你那么多。”
楼上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小影应该是带着客人进了房间。
似曾相识的静默缓慢流淌,空气粘稠得让人无力再重复接下来的对话。
走之前易晚斟酌了一下,决定探身亲一下他。
但这办公桌实在是有点大,她俯身到了一个角度才发现……自己好像还够不到宋景年。
她的脖子尴尬地僵硬起来,傻不愣登的停在原地。
怎么就偷懒了!多走两步从旁边绕过去不好吗!易晚大悔,眼神左右躲闪,眼皮带着眼睫毛一眨一眨,看得宋景年浑身发痒。
但他总是很能装,最后只是悠哉悠哉地轻轻往前滑了下座椅站起来,眼里难得带点星芒一样的笑意,抬过她的脸吻上。
最后还是让她走了。
宋景年张张嘴,方才柔软的触感好像还有停留的错觉。
人都走了,他却还在幻想她的存在。
那时,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她,对她有太多的好奇,太想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开口把人留下来,借题发挥把她拎上床,现在想起来,其实都是他私心作祟。
后来他明白她为什么缺钱,她也明白他不是单纯的咖啡店老板,甚至不是“老板”。这个时候两个人的相处就变得轻松同时又艰难了起来。
他第一次提起让她不要置身此中,钱他可以帮忙的时候,易晚直接冷下脸,第一次对他发怒。
过了很久他才敢提第二次,还换了说法,易晚也是摇头。
他无法,只能逐渐尝试放宽条件,但无论如何,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理由。
她说:“以前在小时候,你家借我躲了多少次,从那时我就很抱歉。现在,我全靠这里才能给得起我妈住院治疗吃药的费用,全靠你保护我,我不能再要你的钱,我欠你太多了。”
傻晚晚……
宋景年合上嘴唇,眉头皱起,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满是自嘲和懊恼。
鼻尖哼笑一声,他闭上了漆黑的眼。
明明,是我宋景年欠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