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在她对面坐下,仔细擦干净手,在圆桌边围坐的人中辨认出领头的阿列克谢,“我来了,然后呢?”
阿列克谢开始跟他谈判,“没什么然后。来了,住下,在这里待一礼拜。”
“就这样?”
“就这样。”
阿列克谢说得特别笃定,舒澄澄冷不丁抬起头,深深望着霍止,“别信,他们压根没干过不杀人的活,只做人命买卖。”她使劲抽抽冻得快要流鼻涕的鼻子,眼睛都酸了,眨了眨眼睛,忽然一下视线就模糊起来,“……你干嘛要来?”
她今晚完全不是以往乖顺驯从的样子,还一直打岔找碴,就好像霍止一来,这个软骨头的家伙突然补上了钙。
阿列克谢瞪她,安德烈一推她的脑袋让她闭嘴,舒澄澄脸特别疼,口腔里也充血了,被一推就咬了舌头,更不想说话了。
除此之外谁也没搭理她,霍止也一样,他穿着大羽绒服,围巾拉到下巴,都是黑色,衬得他人特别锐利,也特别莫测,听她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她这才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锁在她脸上。
紧紧的,像磁铁来到了北极,密不可分。
就在舒澄澄都以为霍止竟然天真到相信阿列克谢只是要他过来度假一礼拜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放在桌上,阿列克谢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三根金条。
“定金。”霍止说,“霍川樱给你们的,我出两倍,这是定金。”
安德烈笑,“翻倍?真阔啊。”
“对,”霍止食指指向舒澄澄,“翻倍,买她和我两条命。不卖吗?”
阿列克谢说:“卖,当然卖。不过这事风险太大。”
安德烈领会到阿列克谢的意思,比了个“三”,“对,风险太大,我们要三倍价,你买不买?”
这些人坐地起价,是个坏习惯,满足他们一次,下一次他们会更过分。霍止垂眸,沉吟着敲了敲桌面。
阿列克谢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指指墙上的熊头,“我小时候跟大人打猎,他们猎熊的时候,会先拿根树枝子挑逗,把熊激怒了再动手,只有这样,熊胆才饱满值钱。霍先生,您看,我们各退一步,您把这颗熊胆填满,把我们的钱袋子也填满,我们不扣扳机,放你们远走高飞,这是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