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衿碰巧进了门,老太太更慌乱了,怕儿子追不回老婆,乍着手左右为难,“不是,啊,这,你听我说,你别多心……”
千秋刚开的时候乔衿还跟他们俩一块盖破被子睡破办公室、一块冷得发抖,压根见怪不怪,“嗯”了一声,叫舒澄澄要摸就摸手心,别弄坏手背上的输液管。
李箬衡抽出手拍拍舒澄澄,“行了,别磨叽了,霍止跟那位柏总神仙打架,我们就再当一次寄生藤壶,他能赢,我们就能翻身,那之前我们得先活着,别让甲方全跑了,对不对?这个得靠你,你就算没心情也得干啊,以前是我谢谢你带我出来干,现在可是你欠我的了。”
他说得对。李箬衡和乔衿总是对的,是再生父母,这才是她的清热解毒丸。
舒澄澄回了酒店,半夜乔衿给她发来个名片,“李箬衡给你的。”
是个心理诊所的名片,舒澄澄对着那行介绍躺了半天,犹豫不决。
舒磬东一直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她一直没去,前阵子她觉得自己完全好了,心跳也好,心情也好,每天都高兴,现在她也应该高兴,她曾经有个无所不能的情人,会画很美的房子,是她隔了八年的命中注定,虽然是骗她的,但被骗不是大事,她享受过了好日子。现在受伤的老板也脱离了危险,骗子情人和老板都神通广大百折不挠,他们能把事情摆平,以后还会给她发工资,如果摆不平,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没有什么值得这么忧愁。
可是她睡不着,而且想起厉而川说霍止那年也睡不着。
原来被骗到分手是这种滋味。也许真该去看看。
她到天亮都没睡着,终于下定决心,不高兴无所谓,但她还得画画,她早就认定了建筑,这辈子只吃这碗饭,而且她得有力气撑住千秋。
她加了心理诊所的微信,把咨询约在第二天,结果第二天,她昏头昏脑,又把这事忘了,在商场逛街,试图给小林爸妈买点礼物,以免小林被父母逼着辞职去考公务员,逛着逛着,她买了一堆东西,丝巾、茶叶、领带、袖扣、咖啡、书、水笔,袋子提了满手。
柜姐帮她套过膝靴的时候,舒澄澄终于想起自己约了咨询,买了单赶过去,都快六点了,前台小姐指着门口说:“你一直不来,医生刚下班。”
离六点还有多达七分钟,这私立诊所的医生怎么跟吃铁饭碗似的?
舒澄澄拔腿就追,拐出街角追到了一个年轻人,脖子上戴着诊所工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