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带她回到她订的那间酒店,舒澄澄的烧半退不退,腰酸腿软,坐在桌前放空。
手背上针孔留下了一点血渍,碎碎的血点干涸在白色皮肤表面,她突然想起陈傲之死了之后她都没有找人粉刷一遍卧室墙,任凭满墙飞溅的血点干涸,现在应该已经沁进了墙体,再刮也没用了。
霍止抽出病历阅读医嘱,对她说:“明天回苏镇吧。”
舒澄澄愣了一下,心底里冒出根刺,总觉得霍止好像知道她八年都没回去过。
霍止抬起头看着她,“我陪你。”
舒澄澄更确定他知道。她没有跟他说过陈傲之是怎么死的,舒磬东也擅长粉饰太平,当年在画展上说起陈傲之的事,他说“小澄妈妈一直身体不好”,轻描淡写揭过,后来舒磬东的案子保密级别高,没有公开情况,但霍女士当年在榕城手眼通天,虽然走了,但也许事后会了解事情全貌,舒澄澄猜她大概跟霍止说过实情惨烈,所以他会猜到她再也没敢回去。
但实际情况更难面对,她的卧室里满墙血,桌上摆着骨灰盒,这种东西应该没必要给他看。
没必要,也不敢,所以她跑去江城,给自己找了个第二故乡。
舒澄澄头脑沉重,不想深思霍止怎么知道她八年都没回过家,咧嘴打趣,“哥哥,何不食肉糜,我还有工作,翘了班李箬衡要扣我钱,你给我赔吗?”
霍止在桌对面低下头数药片,“你想江城?”
这都藏不住,舒澄澄无话可说,心想给别人大脑里装芯片竟然不犯法,现在她真有点怀疑霍止在外面给人当S,最顶级的控制也不过就是洞悉思想。
霍止数完药片,推到她面前,她喝完药,霍止站起来,把酒店的便签圆珠笔推到她跟前。
“干嘛?”
霍止居高临下俯视她,“画间房子,画得好,我带你回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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