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不想做梦都梦到舒磬东抱怨没有好颜料用,既然都是人渣,应该同病相怜。
律师给了她个地址,让她明天把东西拿去,他让委托人去送。
大晚上,舒澄澄也不知道去哪买颜料,打车拐去以前校门口那家文具店,店主快要关门,她拦住关了大半的卷闸门,“卖我两套颜料,乔琴也行,伦勃朗也行,有什么拿什么。”
店主是个老太太,八年不见,老得更厉害,蹒跚着回小区里的库房取。
人进不去店门,舒澄澄等在小店门外,夏末秋初,榕城的风大得吓人,老刘给的旧伞被一卷就脱骨成了个架子,她把伞收起来,扯下伞布包住画,毕竟除了这个她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只剩下一格电,舒澄澄刚付了款,就有电话打进来。
手抖得点不到挂断,水滴在屏幕上滑动,反而自动接通了。
她听见霍止在那边说话,他似乎吼了她一声,但天空中响了声惊雷,她没听见,隔了一会,她轻轻问:“你说什么?”
可能是她声调不对,也可能是这边雨声太嘈杂,霍止顿了顿,“我说,舒澄澄,你在哪?”
她又按了按挂断,也没成功,消息页面被划下来,她这才看见提示里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霍止打的。
舒澄澄没想出要怎么描述这里的位置,也没想出还有什么资格要霍止帮忙,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先挂了。”
电话那边没声音,她按了按手机,没按亮,原来早已经关机了。
舒澄澄拿到颜料,老太太关了门,她在门外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酒店,也不记得酒店叫什么,不过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又是遗传自舒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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