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指尖戳了下雨点,不知道这滴雨刚才偷听过什么陈年秘密。
天际又滚了声雷,厉而川回过神,厉而璟在桌下拉他的袖子,示意他管管。
霍川柏和霍川樱水火不容,唯一的共通点是擅长拿那几条人命对霍止进行提醒、要求、挟制,一场旷日持久的服从性测试。霍止从没说过一个不字,眼下翻简历翻得认认真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管。
厉而璟对这种场景见过太多,但依然没有适应,脊背渗出冷汗,求助地看他,晃他的袖筒。
厉而川面上八风不动,低头看着文件,在桌下踹了一脚董秘书。
董秘书反应过来,笑道:“要不拿回去看?霍老师这几天有些低烧,恐怕会挑花眼,万一不够慎重,难免耽误柏总好意。”
霍川柏不答,霍止垂眸翻阅简历。
字迹浮动,霍川柏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又病了?哎,这种事你们跟我说说就好,可别跟老爷子说,小止从小就身体不好,平白让他担心。”
霍廷不是担心,是厌恶。
他爱发烧,八岁那年除夕时烧到脱水住院,霍家团年饭不好缺人,尤其不好缺霍川杨夫妇,于是一早跟他说好,除夕夜他跟护工过,初一再来看他。
霍止同意了,到除夕夜却又改了主意,打电话回家,冷生生问霍川杨:“舟舟他爸来了?”
霍山柳眼光差,读贵族学校时跟一个韩国男人恋爱结婚,生下舟舟,舟舟他爸吸毒,疯起来打过霍山柳,往舟舟胳膊上扎过针眼。
护工下午去家里取过衣物,唠唠叨叨向霍止描述了家里的客人,说舟舟叫一个亚洲男人“daddy”,那个男人看起来好枯瘦,像瘾君子。
舟舟他爸敢来过除夕,霍止立刻给霍川杨打了这通电话。
霍川杨感觉霍止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好像是在怪他没看好门,只好向他保证舟舟他爸只是来过个年,由头是生意往来,并向霍止保证他会看好霍山柳和舟舟,霍止这才肯睡觉。
然后他梦到那人要带舟舟走,抓住霍山柳的头发撞墙,胡渣往舟舟带针眼的胳膊上亲,狐狸炸着毛尖叫撕咬,被踹进池塘溺死。接下去的梦境是他拿着刀扎进对方的眼睛,脑浆子崩了一手。
霍止神经过于紧绷,那个男人是个定时炸弹,在坏脾气的霍山柳面前随时会引爆。
那是深夜十二点,当地华人已经在庆祝新年,护工不在,应该是偷溜出去给家人打电话说新年好。他拔了输液管去护士站打电话,强硬地要求霍川杨来接他,“带上舟舟。”
舟舟在那边奶声奶气问他:“哥哥,你也想我了呀?”
他软下语气,“要下雪了,我答应陪你堆雪人。”
霍川杨夫妇脾性随意,和长辈的团圆饭吃完了,不守岁就不守岁,霍山柳更是被前夫骚扰了一夜,脾气到了强弩之末,能离那群韩国财阀远一点就远一点,叁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开车来接他,路上买了棉花糖巧克力和香喷喷的炸鸡块,舟舟在跟广播里的春节晚会回放学着唱“难忘今宵”。
车子驶过山坳,被一辆大货车撞得翻滚下公路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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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会有人没看出厉而川和妹妹是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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