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走到腿都发麻,才走到了这条巷子的尽头。别看这巷子老旧又狭窄,长是真的长,所以才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的地儿。这画堂春的大门明显比前面的富丽堂皇了一些,正门当中还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因为巷子狭窄的缘故,车是开不进来的,这画堂春又在烟柳巷的尽头,门口停了好几辆黄包车。
拉黄包车的,蹲在门口有檐儿的地方躲雪,一边抽着烟袋子里的烟,一边三五个人一起就着昏暗的路灯打牌。
宝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这么进去,戏院的门儿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搂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似是到了他要走的时间。
路边的牌局在大老板出来后立刻散了场,可肥胖的男人还是上前给了那个拉黄包车的中年男人一记耳光,骂骂咧咧说了一堆的话,宝乐一句也没听懂,只是看到中年男人攥紧了拳头,面儿上还赔着笑。
好不容易伺候大老板上了车,约莫是他太重,中年男人的腰背沉了沉,黄包车晃荡了两下,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臭骂。
大老板临走前,朝着与他一起出来的女人勾了勾手指。女人似乎是不想理他,但也如那个中年男人一般,不得不上前,结果被咸猪手当街摸了一把胸。甚至宝乐还看到那个油腻的老男人,淫|笑着挑开了女人旗袍上面的两颗扣子,把手伸了进去。
在黄包车走远后,女人将扣子扣好,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狗日的日本鬼子!
宝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原是说的根本不是汉语,这人也不是中国人。只一会儿工夫,戏院里又出来一个女人,与之前的女人勾肩搭背,吴侬软语道:小声些,难不成你想变成第二个牡丹?
穿着旗袍的女人摇摇头,双手放在胸前讨饶:那我可不敢,都是祖宗,祖宗!
这些人说话怎么就说一半,什么叫变成第二个牡丹?小姑娘倒是很想向她们问清楚,可这两个人意料之中的并不理她。
僵持之际,远处又拉来一辆黄包车。
这次车上的人,自己就提着一盏灯笼,因此老远就能看的清楚。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有几分眼熟,等他快到跟前,宝乐才想起来这人长得可不就像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芷么!
可他应该不是白芷,白芷道长要比他更加的阴柔一些。
说人话就是这人颜值一般,及不上白芷,况且眼下还有道疤,破坏了他颜值的整体性。
哟,门前的两个女人见了他,立刻换上一张笑脸,这不是白蘅白公子么,怎么是来找牡丹的?
白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