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摸遍全身,摸到一枚簪子,裹进掌心。
那是她给了楼厌当做凭据的兰花簪。
这支簪子再次证实,穆千玄的确就是楼厌。
铁门外,穆千玄驻足停下。他侧了侧脑袋,耳尖动了两下,抬起手腕,将黄金面具覆在脸上,打开铁门。
屋内烛火随着他的到来,不约而同跳跃着。穆千玄合起身后的铁门,重重的声音,如同撞击在初夏的心尖上。
初夏身体绷得更紧。
穆千玄将食盒搁在桌子上,慢吞吞向着床榻走去,经过初夏藏身的那片垂帘时,他停了下来。
空气凝滞,烛火燃烧的声音都变得刺耳起来。穆千玄伸手,一层层挑开垂帘,捕捉着他的小猎物。
初夏再不迟疑,握着手中的簪子,刺了出去。
穆千玄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那只手被迫松开,簪子落下,被他凌空接住。
初夏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一击,更是让她的身体软成一滩水,倒在穆千玄的怀里。
穆千玄将簪子插回她的发间,横抱起她。
初夏被他丢在了榻上。他俯身逼近时,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他的黄金面具。
与穆千玄重合的眉眼,彻底打破初夏最后仅存的幻想。
初夏张了张唇,半天,从喉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你是楼厌,还是师父?
你看到了,楼厌是我,穆千玄也是我。夏夏,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穆千玄就是楼厌,楼厌就是穆千玄,她像个傻子,被他们玩得团团转。
初夏如遭雷击,表情呆滞。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会是一人扮演。
初夏随即想到什么,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根浮木,摇头:不,你不是师父,你骗人。你、你把师父放出来!
他不会出来的,以后,这具身体由我掌控。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们两个口中说的他,都是小白。
初夏只是猜测,楼厌是穆千玄衍生出来的人格,穆千玄温柔款款,倒是他的副人格恣意张狂,行为无端,更接近楼厌的作风。
或许,穆千玄并不知道,他这个人格是离火宫的少宫主,而他的话,恰恰证明了初夏的猜想。
初夏咀嚼着楼厌话中的深意,颈后汗毛倒竖:你想做什么?
我会将你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就如同当初在离火宫,他就在你的眼前,却见不到你。他掐住初夏的下巴,迫人的威压如泰山压顶,対着身体里那个沉睡的灵魂宣告着自己的胜利,夏夏,你终究只属于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