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长舒一口气,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还是听王妃的话在铺子里做掌柜的好,在府上每每遇到王爷都觉得甚是骇人。
疾风见战兰泽竟是一人泡在温泉池子里,不由往主屋那边瞧了一眼。
“疾风。”
疾风被这一声叫回神,立刻上前,“殿下。”
走近了看,他诡异地发现,殿下竟在欣赏手臂上的那几道红红的抓痕。疾风心中惊骇,却又不敢表露半分。
“备马,随我去个地方。”
“是,属下这就去办。”疾风应声便要退下。
“带上礼箱,不可怠慢。”
疾风脚下一顿,立刻明白了战兰泽要去何处。
第142章 欲念
藏竹苑。微风轻拂,吹动了亭中人的衣襟。周慕白坐于亭中,正盯着下到半程的棋盘若有所思。忽然一声“殿下”传入耳中,他抬眸,正对上战兰泽的视线。“周大人好兴致。”兰泽走近,婢女将桌上已有些凉了的茶换下,新茶茶香四溢。周慕白又低头看向棋盘,不予理会,战兰泽也不恼,“都下去。”婢女应声退下,战兰泽看了眼那棋,淡笑:“这几日乔儿没来,实则有事,还望周大人莫要怪罪。”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倒了两盏茶,一盏放到了周慕白手边。后者倏地皱眉。战兰泽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遮住了方才露出来的暧昧抓痕。
藏竹苑。
微风轻拂,吹动了亭中人的衣襟。周慕白坐于亭中,正盯着下到半程的棋盘若有所思。忽然一声“殿下”传入耳中,他抬眸,正对上战兰泽的视线。
“周大人好兴致。”
兰泽走近,婢女将桌上已有些凉了的茶换下,新茶茶香四溢。
周慕白又低头看向棋盘,不予理会,战兰泽也不恼,“都下去。”
婢女应声退下,战兰泽看了眼那棋,淡笑:“这几日乔儿没来,实则有事,还望周大人莫要怪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倒了两盏茶,一盏放到了周慕白手边。
后者倏地皱眉。
战兰泽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遮住了方才露出来的暧昧抓痕。
“让大人见笑了。”
见周慕白面色阴沉,他继续道:“听闻周姑娘即将临盆,周大人也是要做舅父的人了。不妨也再等等,若是周乔也有了,大人在南楚吃过满月酒再回北晋也不迟,如何?”
“战兰泽。”周慕白盯着他,“你是何时发现端倪的?”
闻言,战兰泽轻笑了声,端起茶饮了一口。
“周大人棋局精妙,本是天衣无缝。又恰逢南楚与草原盟约的十年之期将至,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听闻草原异动之时,我并未怀疑到你身上。但随后便传出草原想与南楚联姻的风言风语,还要将延拓的掌上明珠嫁过来……”
战兰泽看着他,“实在是多此一举,不是吗?”
周慕白没说话。
“阔真是延拓的唯一的女儿,用她联姻,无异于是延拓自己献上了软肋,这究竟是真的想联姻,还是受人胁迫不得不做?”
“若猜得没错,此举并非延拓心甘情愿,而是暗里受了北晋朝廷的弹压。除了声东击西顺利逃出南楚之外,你最想做的,便是利用联姻一事让我和周乔生出嫌隙。你清楚她的性子,想以此事作梗,日后你接她回北晋则顺理成章,是吗?”
说着,战兰泽淡然一笑,“天底下恨我,恨南楚的人太多了。但如此潜心要拆散我与周乔的,也唯有那一两位故人。那位远在北晋龙椅之上,剩下的这位并不难猜。”
“呵。”
周慕白冷笑了声,“既然早就知道,明明可以早早动手阻止。可你却始终不动声色,甚至不惜唱了一出戏,只为顺理成章让周乔知道我还活着,知道草原戎族一事是因我而起,让她对你心生愧疚和感激,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
“战兰泽,这就是我为何要带她回去,让她远离你。”周慕白冷声,“你喜欢她,但即便得到了人却仍拿不准她是否真的喜欢你。于是你处处算计,处处利用。我问你,若我妹妹早就原谅了你,你还会留着我的命吗?”
“你不会。”周慕白语气笃定,“若猜得没错,纵使你待她百般好,可你们之间始终有着隔阂,成亲至今你仍无法解了她心中的结,这才将计就计让周乔知道我还活着。如若她将弑兄之仇抛诸脑后早早接受了你,我怕是早就没命了,对吧?”
亭外日头朗照,亭子里却冷风阵阵。
“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厌恶你那装出来的淡然儒雅与世无争。从前在北晋之时,你看乔儿的眼神就满是欲念,你装得不在意,却又暗暗插手夺嫡之争,只为不让她嫁给当时势力庞大的四皇子。”
“你表面上与当今的陛下称兄道弟交情至深,可后来不也一样以北晋安危相逼,让他不得不下旨联姻,以我妹妹的性子,她这辈子都会记恨陛下。”
“你容不得她心里有其他人,即便是血亲都不行。可偏偏她始终记挂着我这大哥,你忍不了却又杀不得,这滋味不好受吧?”
周慕白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语气温和而挑衅,“战兰泽,怪就只怪你们生于彼此的敌国,这辈子都只能是敌人。她如今待你百般好,你大可好好享受。终有一日,周乔会回到北晋,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
一席话尽,亭中陷入令人心惊的静谧。
战兰泽盯着周慕白半晌,忽而笑了。
“周大人不必诛心,更不必担心我们夫妇事。”兰泽起身,淡道:“有这功夫,不如担心下那个冒死替你传消息的小女使。”
闻言周慕白神色一变。
此时疾风将一个礼箱端了上来,放在下了半程的棋盘之上。
“谁又能料到堂堂北晋御史大人,百般筹谋都不在话下,竟也屑于使美男计。”战兰泽笑问,“也不知大人曾许给她的侧室之位,还作不作数?”
亭中只剩下一人。
周慕白看着眼前的箱子,手指轻颤。血顺着礼箱的缝隙流出,一滴滴地落在棋盘上,将干净的白子染得通红。
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人头。
是那个陪伴他数月,唤了他无数声“公子”的人。她说她不知父母何在,只听养父母说是在一个雪夜将她捡来,于是取名雪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