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真面色一僵,“你不过就是个质子,嚣张什么?”
“呵,质子。”周乔不屑地看着她,“质子也比某些放着正头夫人不做,非要恬不知耻非要做妾的人强上百倍!”
“你——”
“你该庆幸你没碰我的人,不然手给你剁了送到你父王桌上做下酒菜!”
此情此景,自家公主被人如此胁迫羞辱,对面十万铁骑已是愤然。周乔没忘记自己不是来挑事的,便不耐烦地收了刀,“滚回去吧,等谁送呢?”
这已是仁至义尽,阔真再不走,周乔只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
刀入鞘,周乔也走到了战兰泽身边,她是强忍怒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他居然面带笑意,有什么好笑的?她皱眉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草原公主居然还一脸愤懑站在原处。
周乔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忽然踮脚抱住了战兰泽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啵”的一声震得周围军将倏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能做出如此孟浪之举?不愧……是武英将军!
阔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她身后的草原人亦是震撼,都说草原女子豪放,眼下一瞧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什么看?”周乔大言不惭,“瞧你眼睛瞪得那么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成了婚,那可是什么做得的。”
这话暧昧之意甚浓,连性子粗放的阔真都面色通红,“你如此轻浮放荡,真是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
周乔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她索性叉腰上前道:“这话说的可笑,我亲我自己的夫君这叫轻浮放荡恬不知耻?总好过你觊觎别人的夫君吧?还公主呢,我瞧着是比街上那些骂街的婶娘都不如。”
眼瞧着说着说着又要打起来,战兰泽开口道:“阔真公主若仰慕南楚儿郎,本王与王妃也愿替公主物色,若能玉成此事,于草原和南楚也是美事一桩。”
他语气温和,却字字句句都在拒绝,阔真怒道:“不必你们费心!我们草原男子生得英俊高大又结实勇猛,若不是——总之比你们南楚人强上百倍!”
周乔顺着她的话就去打量阔真身后的铁骑兵马,高大结实勇猛倒是都有,英俊从何说起?
她皱着眉:“我看你那破鞭子使得还不错,南楚本也无意与草原起战,你若是也喜欢好看的,我当真可以替你物色,南楚好看的男子定比你们草原多。”
说着她一指旁边的徐墨玄:“譬如这位徐将军,镇北军主帅右副将,统管八营,身手了得还英俊潇洒,比你们草原那些莽汉可好多了吧?”
阔真的目光就这般落在了徐墨玄身上。
后者着实没想到会被扯入这件事上,还未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只见阔真上下打量了他,勉强道:“瞧着倒是不错。”
归根到底都是女子,看男人的眼光都是差不多的,阔真哼了声:“若要重立盟约倒也可以,加上一条,给我送十个南楚美男过来!”
周乔一噎,“十个啊?”
阔真还没说话,她的哥哥乌格便吼了一声:“越说越离谱,阔真!给我回来!”
这丫头真是被惯坏了,竟还主动提出此等要求,岂不是平白让南楚送十个细作过来?这要是被父王知道,少说也要被打得脱层皮。
乌格看向战兰泽:“她说的不算!父王说了,只望南楚朝廷言而有信,做到当日谈下的条件便是!”
“好。”战兰泽应道。
得到战兰泽的亲口承诺,乌格一抬手:“撤!”
逼近至此的十万铁骑竟然真的如数撤军,周乔怔了一瞬,立刻回头:“他们这就走了?”
“进去说。”战兰泽牵过她的手,又对徐墨玄道:“原地修整。”
“是,殿下。”
周乔一时没看明白这是什么局势,满心奇怪地跟着他进了军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周乔刚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抱进怀里,吻落在了她的头顶,眉梢,脸蛋。
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吻上那张小嘴,却没想周乔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那双美眸满是诧异,这是做什么呢!明明来之前还那般不信任她和玄武军,明明还冷着他们,怎么忽然就……
战兰泽自然看得出她的疑惑,温凉的唇吻在了她的手背。
“前些日子,我已派文陈两位国公出使草原,同延拓立下了新的盟约。”
“啊?”周乔不解,“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发兵?”
“阔真公主听说我拒绝了联姻,要来讨个说法,但有盟约在先,不会生出战事。草原牛羊还等着南楚的粮草和兽药。”
男人圈着她的腰,趁她正思索着什么,在那殷红的唇上偷了个香。
周乔没防备地就被亲了一下,她看战兰泽的眼神倏地就变了。男人一怔,随后就被逗笑了。她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昏庸帝王,明明在说正事,他偏偏只想着这些。
“既然是这样,那为何还要把京中大军全部调出派往边疆,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何也只字不提?若是知情,我也不会冒着私调兵马的大罪来这里,玄武军的将士们可都是豁出性命跟我来的!”
周乔越说越气,干脆推开他:“亏我还想了个蹩脚的由头,就当是听说那草原公主猎兽功夫了得,我特带着玄武军前来讨教,只当操练兵马,不是私自调兵出城。这不就是怕将来那些朝臣说嘴,会降罪于玄武军?你早些同我说了不就行了吗!”
“所以,”战兰泽看着她,“你是特意为我而来,对吗?”
闻言周乔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抿抿唇:“那我若不来,她方才给你的东西,你会收吗?”
男人轻笑,拥她入怀:“不是你给的,我可不敢收。”
伴着他的轻哄,帐中就这样安静下来。战兰泽紧紧地抱着她,舍不得放开。他的确有意隐瞒,也的确有意冷着玄武军。他知道,若是下令,她一定随他而来,不会有半分推辞。可若不下令呢,她会来吗?
她是否会如当初那般在意他的安危,是否会在意有旁的女子觊觎他?
他赌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