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迟鹰竭尽全力让她感觉到愉悦。
他不再顾虑自己的感受,缓缓流淌的温柔,就像蜂巢里丝丝缕缕的蜂蜜…浓艶而馥郁。
一直到凌晨时分才彻底结束这一场欢愉的盛宴, 苏渺去阳台边独自看了会儿月光,遥遥可见对面雪峰。
儿时的记忆渐渐复苏, 彼时什么都不懂, 此刻苏渺细细回想,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她从不打扮她, 也不准她打扮自己,成天看着跟外面的流浪猫儿一样, 脏兮兮的又很邋遢。
她们住的地方, 漆黑肮脏的巷子里, 一双双豺狼般贪婪猥琐的眼睛, 冒着精光。
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置身于更安全的境地。
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完全不记得了,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该遗忘。
她将格桑花架边的小瓷瓶捧了起来,放在掌心,闭眼吻了吻, 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苏青瑶, 谢谢你保护我。”
“你希望我有朝一日能飞出去, 遇到更好的人。”
“你看, 我男朋友是不是特别好。”
……
早上苏渺冲澡的时候,迟鹰还进来给她洗头, 洗完还拿吹风机帮她吹干了这一头及腰的长发, 吹干头发之后, 他还给她编了个精致的双球辫子,扎在耳后。
“迟鹰,你上哪儿学这么多手艺啊?又会编辫子又会化妆。”
“往返的飞机上,我会看一些美妆杂志。”
“涉猎很广啊,我以为你只对地理、或者理工方面感兴趣。”
迟鹰咬着弹簧头绳,给她裹好头发之后,熟练地缠绕着:“这方面用武之地更大,能给你编辫子,还能给小姝编,将来我们的女儿也可以。”
“当你女儿太幸福了吧!”
“当我夫人更幸福。”他贴在她耳畔,“什么时候去领证?”
“唔…再说呗。”苏渺转身回了卧室,坐在沙发边剥橘子。
迟鹰走过来,她喂了一瓣在他嘴里,俩人一边吃着橘子,腻在沙发上亲热了好久,享受着慵懒的清晨时光。
“对了,有件事,和你商量下。”
苏渺见他这么严肃,于是坐直了问道:“什么事?”
“秦斯阳昨天让我很没面子,等会儿下楼,我要和你冷战。”
“……”
“所以?”
“就需要…委屈夫人配合一下演出。”
苏渺简直哭笑不得,丢了一瓣橘子在嘴里:“迟鹰,你好无聊啊!”
“昨晚我真的很生气。”迟鹰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你误会我。”
“好了好了,我见机行事。”
毕竟昨天苏渺的确误会了他,还让秦斯阳也跟着发疯了。
总之就是两个字…
尴尬。
在酒店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迟鹰果然面无表情,对她爱答不理。
苏渺的演技过于浮夸,剥了鸡蛋,递到了迟鹰嘴边,用方言道:“宝宝,吃蛋蛋。”
“没胃口。”
“吃嘛,尝一口,剩下的我吃。”
迟鹰这才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苏渺果然吃掉了剩下的部分,看得秦思沅都特么要炸毛了——
“哎呀!大早上的,你们恶心心啊!”
苏渺睨了她一眼:“你可以坐那边去呀,又没让你一定要和我们一桌,这么多位置呢。”
“哼,你们完全和好啦?”
迟鹰果断否决:“没有。”
苏渺给迟鹰倒了一杯温牛奶,拎着勺子撒了糖:“你没看出来咩,我正在卑微地舔他。”
“看出来了,我都要吐了。”
苏渺又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递到了迟鹰薄唇边,“宝宝,吃花生。”
迟鹰:“不吃。”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她说这便要将花生扔嘴里,迟鹰蓦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过敏了?”
“啊,差点忘了。”
苏渺吓得赶紧扔掉了花生米。
见众人都望着他,迟鹰冷淡地松手,欲盖弥彰地补了句——
“关我屁事。”
“……”
苏渺很好脾气地陪他慢悠悠吃完了早餐,还给他擦嘴巴呢!看得秦思沅简直要呼天喊娘了,捂着胸口“恶心心”就没停下来过。
但越是这样,她反而越要看,就连上车的时候,她都不坐季骞和秦斯阳的车了,非得死皮白赖地上了迟鹰和苏渺的车,要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既然有观众,苏渺的表演更加卖力了——
“左转哦!”
“宝宝,前面有一头牛!”
“哇,你开车技术太好了叭!如此平稳的车技是怎么练的呀!”
秦思沅:“啊啊啊啊!这特么一条平路需要什么车技呀,你要舔能不能也用点心啊!受不了了!”
苏渺回头望了望她:“受不了你可以下车呀。”
“我就不!”
“你这就像是网上看剧的某类弹幕观众,一边骂着一边又要往下看,叫你走你还不走!”
“哼,我乐意!”
约莫四十分钟车程,他们来到了鹧鸪山滑雪风景区。
这里有很多原色小木屋,木屋上覆盖着一层白雪,宛如铺盖卷一般厚实。
一路上,苏渺看到了好多游客都带着狗狗,听说这里是川西少有可以带宠物的景区。
她特别喜欢狗狗,只是因为迟鹰有洁癖、家里又住高层,所以就打消了养狗的念头,但每次出去散步都要玩别人家的狗狗。
迟鹰换上了白色滑雪服装,拎着雪橇,戴着黑色护目镜站在阳光下,侧脸轮廓锋利,五官英俊,气质卓绝,引来了不少女孩的侧眸。
见苏渺踟蹰地站在滑雪场门口,似乎不太想进来。
“去拿装备,滑雪服不太好穿,我帮你。”
“不了,我不会。”
苏渺看着远处陡峭的滑雪场,有点犯怂,“算了,我就不进来了吧。”
“我教你。”
“不不不,你玩吧,我不敢。”
“胆小鬼。”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和狗狗玩。”
迟鹰偏头望了眼秦斯阳。
他听到苏渺的话,也放下了雪橇,没有穿滑雪服,一个人闷闷地站在落地窗边,阳光透过蓝玻璃,在他清隽又锋利的脸庞投下一片旖旎光斑。
迟鹰知道,秦斯阳心里的结要是解不开,只怕还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