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应是,看了一眼左允铮,吩咐车夫赶车,一行人接着往前走。
直到马车走远,转过街角不见,左允铮才笑着低声喃喃:“花花,保重。”
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丫鬟,走到左允铮身旁,有些着急地小声提醒:“主子,回吧。”
左允铮点头,上了马车,吩咐道:“先回崔府,差人去沈记零食铺子多买一些吃的,晚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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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菘菘,醒醒!”沈灵舟凑到菘蓝身边,小手在她脸上轻轻拍着,小声喊着她。
菘蓝眼皮颤了颤,醒了,愣了一瞬,随即想起刚才脖子上那突如其来的一痛,脸色瞬间变了,张嘴就要喊。
沈灵舟两只小手忙伸过去,捂住菘蓝的嘴,神秘兮兮的:“嘘。”
菘蓝点头,示意她不喊。
沈灵舟松开小手,搂着菘蓝脖子,凑近她耳边,小奶音轻轻的:“菘菘别怕,那人走了,舟舟没事,回家再说。”
菘蓝伸手把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后怕不已,轻声问:“姑娘,刚才那人是谁?”
沈灵舟小小声回:“陈国九皇子。”
菘蓝一听,脸色顿时惨白如纸,两只手把小姑娘紧紧搂住,坐到了角落。
想着不对,伸手掀开车厢帘子,当看到骑马跟在车旁的秦青和侯府侍卫们,她这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马车一路前行,到了侯府的时候,沈灵舟才让菘蓝把蔷薇喊醒。
小丫鬟稀里糊涂跟着下了马车,揉着发疼的后脖颈,纳闷道:“怎么就到府里了?”
知道方才的事儿自家姑娘想保密,菘蓝随口说道:“下次累的话就在府里歇着,免得睡一路。”
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冬香听了这句话,上前语重心长地说道:“蔷薇,日后你晚上不要练那么晚的鞭子,早些睡。”
看着被冤枉的蔷薇一头雾水在那揉脖子,沈灵舟实在忍不住咯咯咯笑了。
可笑完,又叹了口气,蔫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灵舟把手上那对金手镯摘下来,拿帕子包得严严实实,塞到了首饰盒最下面那层。
自那天以后,沈灵舟一直闷闷的。
直到宁奕驰回府,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是抱着他脖子,蔫头耷脑趴在他肩膀上,奶声奶气的:“世子哥哥,舟舟想你了。”
猜到小姑娘为了什么心烦,宁奕驰脸色沉了沉,却不拆穿。
只是不动声色地抱着小姑娘柔声哄着:“哥哥下次出门,一定带着舟舟。”
左允铮连夜离开扬州城的第二天清晨,一直盯着崔家的侍卫们看到了真正的许槿艺。
她神色慌张,显然受了惊吓,带着丫鬟婆子,拎着大包小包,乘马车匆匆忙忙离开崔府。
一看到真正的许槿艺,侍卫们立刻就知道上当了。
一边派人去庄子上给世子爷报信,一边去追头一天夜里从崔府后门离开的那辆拉水的牛车。
侍卫们追出扬州城一百里外,可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宁奕驰已经知情,一进府又从秦青那得知了那天在街上的事情。
虽然还不知道马车里的情况,但心思一转,宁奕驰就猜到小姑娘应该是知道自己被那小贼给骗了,不然不至于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的。
可既然小姑娘不肯说,怕她觉得没脸,宁奕驰也就不提此事,只是哄着,还带她去骑了好一会儿的小白马。
沈灵舟怕世子哥哥知道了生气,她一再交代菘蓝要保密,她自己也瞒得死死的,压根不敢说许槿艺就是小变态一事。
见连着几日,世子哥哥都只字不提,小姑娘以为瞒过去了。
可殊不知,宁奕驰不仅知道许槿艺就是左允铮,连小乞丐是左允铮一事他也知道了。
许槿艺的事情之后,宁奕驰又让人去寻那一老一小两个乞丐,可却遍寻不着。
宁奕驰就猜到,那小乞丐定然也是左允铮那小贼扮的。
常山汇报完:“世子爷,这陈国九皇子当真可怕,小小年纪,为达目的,能屈能伸,不择手段。”
宁奕驰脸色阴沉道:“堂堂一国皇子,扮乞丐,扮女人,那小贼可当真拉得下脸面。”
以己度人,这也是他为何有了怀疑,却一直没往那小贼身上想的原因。
常山问:“世子爷,接下来怎么办?”
宁奕驰目露杀意:“给他点警告,若是再来招惹舟舟,直接杀了。”
一个月后,左允铮一路辗转回到陈国。
当天晚上,他就在自己的府邸,遇到了一场来势凶猛的刺杀。
虽然左允铮未伤到分毫,可他身边的护卫们却受伤无数,连苍江都胳膊上都被中了一剑。
可等他派人去查,却连蛛丝马迹都寻不到,刺杀他的那些人,凭空消失了。
没过几日,他从王宫出来回府的路上,又有一封信被箭射到他的马车上。
那是一封语气狂妄的警告信,警告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