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帮舟舟戴上。”她把珠花递给宁奕驰。
宁奕驰接过,仔细给小姑娘戴在了两个小揪揪上,这次也不用她问,自动自觉地夸了句:“好看。”
沈灵舟又在首饰盒子里扒拉扒拉,翻出一只粉色珍珠做成的耳环自己戴好了。
随后把胭脂盒子拿出来,对着镜子往小脸蛋上涂抹起来。
每次见矮不隆冬的四岁小姑娘在那一本正经地涂胭脂,宁奕驰就忍不住笑。
可今日,碍于小姑娘心情不好,他死死忍住了。
还装作无意一般,以拳抵唇,遮住了嘴角。
小姑娘抱着镜子,仔仔细细涂抹了好半天,总算涂好了。
放下镜子转头看向宁奕驰,奶声奶气的问:“世子哥哥,好看吗?”
宁奕驰忙正了正脸色,正儿八经点头:“自是好看的。”
“那行,那就开始画吧。”小姑娘说道,自己穿上小鞋子下了地,走到地上的椅子那,爬上去乖乖坐好。
小手指了指两边的椅子:“哥哥,画我爹爹,娘亲,还有叔叔,舟舟被娘亲抱着的。”
“成。”宁奕驰把带过来的纸墨笔砚摆开,研好了墨,就开始给小姑娘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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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边关的马车里,沈之渊坐在主位,看着垂首含胸坐在侧位的静书,问道:“昨日进宫,陛下问了什么?”
静书恭敬答道:“回将军的话,陛下问将军对奴婢可好?”
沈之渊大手在自己膝盖上拍了一巴掌:“你如何说?”
静书低着头,微微红着脸:“奴婢说将军待奴婢甚好,陛下叮嘱奴婢要尽心尽力服侍将军,争取早日为将军、开枝散叶。”
“嗯。”沈之渊的大手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膝盖,淡淡嗯了一声,不明情绪。
静书又道:“陛下差人带奴婢回了趟家,让奴婢同爹娘和家中兄弟姐妹道别。”
沈之渊挥手,语气淡淡:“嗯,你先下去吧。”
出了京城,静书就发现了,沈将军不再称她“静书姑娘”,语气也不如在京城那般客气。
静书应是,出了马车,回到了后面那辆马车上。
沈之渊抬手敲了下车厢,沈七翻身下马,进到马车里:“将军。”
沈之渊点了下头:“说来听听。”
沈七低声道:“林静书,父亲林自桢,为人汲汲营营,却卡在七品编修五年未动,就动起了卖女求荣的念头。林自桢在宫里花了大价钱,托了关系把林静书送到养心殿服侍,盼着她一朝得了陛下临幸,封个娘娘当当,好带着全家飞黄腾达。”
沈之渊:“她娘舍得?”
沈七:“继母。家中只有她一人是林自桢原配生的。”
沈之渊把一只脚抬到座椅上踩着,歪靠在车厢上:“那这怎么的,又塞到我这了?”
沈七:“林静书无意中听到李福吩咐底下人,说要尽快给您找个贴身服侍的,林静书就把全部身价送了出去,换来了这个机会。”
沈之渊轻笑一声:“稀奇,不喜欢做娘娘,倒是愿意到边关喝风吃土。倘若是我的话,我就留在宫里了。”
沈七:“……”
天色渐暗,现在也没有什么战事,不急着赶路,沈之渊下令到驿站去歇一晚。
等到了驿站,吃过饭,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沈之渊让人提了一桶冷水,草草沐浴之后,光着膀子,披散着一头半湿的头发,穿着里裤就从耳房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见到林静书端着热茶和点心正在桌上摆弄。
沈之渊脚步一顿,下意识抬胳膊去捂胸口,手抬了一半又觉得不对,背过身去:“放下便可。”
可没想到,林静书竟然拿了他的里衣走了过来,披到他肩上,又绕到他身前,抓着他的手开始给他穿衣裳。
二人身高悬殊,林静书的头顶刚好到沈之渊的肩膀之处,此刻二人近在咫尺,林静书的脸对的地方,就有些不是地方。
面对这个宽肩窄腰,肌肉紧绷的男人,林静书红着脸,把头偏开,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给沈之渊套着袖子。
沈之渊从七岁搬到外院起,身边就一直没有女人服侍,冷不丁地,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抓着他的手给他穿衣裳,沈之渊很是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那吐气如兰的呼吸,喷到他胸口带来的酥麻怪异之感,骇得他连连后退两步。
沈之渊把穿了一半的衣裳从林静书手里抢回来,遮在胸口,冷声道:“这些事不必你做,下去。”
林静书没想到会遇到如此冷遇,顿时尴尬又窘迫,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忘了动弹。
她想起,进将军府第一天,面前这男人同她说的话,顿时有些不理解。
当时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怎么这会儿冷着脸赶她?
见沈之渊蹙着眉头拿衣裳紧紧捂着身前,目光居然露出一丝防备,林静书错愕了片刻,忙福身施礼,转身,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门关上,沈之渊才把两条胳膊都伸进袖子,把衣襟裹好,走过去把门闩插严,冷哼一声,低声道:“想骗走我沈家的孩子,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