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不当回事,又补充说:“舟舟也要诊脉,世子哥哥也要,全都要。”
沈之渊哎呦一声:“幸亏我们舟儿提醒,叔叔把这茬都忘了。”
小姑娘一路奔波,可不是正应该要请个大夫来好好诊诊脉。
府里头就他一个粗糙的主子,大大咧咧惯了,压根就没人想起这码事。
小姑娘见他恍然大悟的样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叔啊,你给舟舟找个婶婶吧。”
家里没个女主人,就是不行。
沈之渊一个当叔叔的,被四岁的小侄女给催婚了,一张老脸登时一僵。
见沈之渊吃瘪的样子,宁奕驰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出声。
小姑娘转头瞪他:“世子哥哥你笑什么,祖母为了你的婚事都快愁死了,你还在这笑话别人!”
宁奕驰一噎。
这下轮到沈之渊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沈灵舟无奈摇了摇头。两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这么不懂事的。
一行人来到沈之渊住的正院,进了屋,沈之渊招呼摆饭。
虽然只有三个人吃,可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还被宁奕驰抱在手里,小姑娘一眼就看见了那金黄酥脆的脆皮烤鸭。
早就饿了的小姑娘大眼睛蹭地一亮,忍不住吸溜了一声,蹦跶着就往桌子那够:“世子哥哥,快快快,舟舟要吃!”
见小侄女两眼直冒光,沈之渊哈哈大笑出声。
小姑娘个子矮,坐在椅子上够不着桌子,宁奕驰把她抱在腿上坐着。
趁宁奕驰夹菜的空档,沈之渊快速伸手,把小姑娘抱了过去:“舟儿,叔叔抱着啊。”
宁奕驰脸色一沉,本想抢回来,转念一想,又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反正孩子得跟他回去扬州,沈将军想抱就抱一会儿吧。
小姑娘被叔叔抱着,转头看着世子爷,等着他黑脸。
可破天荒的,世子爷居然毫无反应,还在那温文尔雅地拿着碗给她夹菜。
嘿,被她批评过,世子哥哥出息了呀。小姑娘呲着牙满意地笑了。
沈之渊小心翼翼抱着小姑娘,宁奕驰夹好了菜干脆直接喂了起来。
小姑娘咬了一口皮脆肉嫩,一咬嘎吱直响的脆皮烤鸭,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两个男人没有抢孩子,一顿饭吃得温馨又愉快。
小姑娘吃得欢快,直到肚饱腰圆,实在吃不下去,才住了嘴。
两只小手放在吃得圆滚滚的肚子上,懒洋洋地歪在自家叔叔的怀里。
小奶音里透漏着她此刻的心满意足:“叔啊,这烤鸭真好吃。咱们走的时候,把厨子也带上吧。”
可怜的小姑娘,压根就不知道,两个男人早就背着她私下决定了她的去处。
舟儿这是想跟他走呢。沈之渊心中愧疚万分,心酸不已,下意识看向宁奕驰。
舟儿知道不带她走,会不开心的。要不,再商量商量?
宁奕驰和他对视一眼,目光冷飕飕。
想什么呢,是一时的开心重要,还是安危重要?坚决不能心软。
二人拿目光在那较着劲儿,无声沟通着。
小姑娘平时聪明伶俐,眼睛尖着呢。
可这会儿吃得太多,有些撑迷糊了,只管捧着肚子自顾自地唠叨着。
加上小姑娘自打磕巴的毛病好了,就成了个小碎嘴子。有时候说话都不带停顿的,也不管别人有没有机会应。
两下一起,这才没发现两个男人之间挤眉弄眼的古怪。
等桌子上的饭菜碗筷都收拾了,沈七带着大夫走了进来。
按照沈之渊的吩咐,大夫先给小姑娘把了脉,一切都好。
随后又在小姑娘的坚持下,大夫又给宁奕驰把了脉。
大夫诊出宁奕驰身体内有残毒,试探着问了几句,又问可要开药。
宁奕驰收回手,淡淡说了句不用,家中有药。大夫自是应好。
小姑娘又拽着沈之渊的手往外伸,奶声奶气的:“大夫,你帮我叔叔好好看看,他不好好吃饭。”
大夫忙应了,走到沈之渊面前,小姑娘怕自己碍事,站到了一边。
把完脉,大夫说沈之渊这是脾胃虚寒,给开了个药方,说吃上两幅能缓解。又叮嘱他日后定要饮食规律,忌酒,忌生冷,忌暴饮暴食。
老大夫是将军府的熟人,给将军府几代人看过病,见沈家如今就剩下沈之渊一个男丁,心中感慨,难免多唠叨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