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骂出口,就见一个俊俏小男孩怀里抱着个漂亮小娃娃,满脸焦急地凑了上来:“大夫,我妹妹发烧,脑袋还疼。”
医者仁心,老大夫见那小娃娃脸色红彤彤,张着小嘴呼吸困难,显然很难受,也顾不上骂人,拉着他们坐在椅子上,伸手给小姑娘把脉。
“惊吓过度,又受了些凉。”老大夫诊断道。
左允铮忙问:“那可还能治?”
老大夫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呢,一点发热罢了,老朽的一副汤药下去,保证药到病除。”
左允铮频频点头:“那快开药,快开药,多少银子都成。”
老大夫又瞪了他一眼:“银子老朽不敢指望,别要了我的老命就成。”
老大夫从苍江手里接过药箱,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嘀嘀咕咕:“虽说老朽也时不多日,可也不想落个横死的下场。”
左允铮稳稳地抱着孩子凑上去,认真地说:“只要我妹妹好了,我立马就让人把你送回去,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老大夫开好了药方递给苍江:“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抓回来立马煎好了给这娃娃喂下去,一日三次,两日就能彻底好了。”
苍江接过药方转身出门,把药方交给一名护卫命他去抓药,转身又走进来,指了指老大夫问:“小主子,如何处、安排?”
左允铮看了看怀里一动不动的小姑娘:“先关、请到厢房去。”
老大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甩袖子,拎着药箱主动往外走。
等苍江把人关好再次回来,左允铮狠狠挖了他一眼,低声斥道:“日后再有什么腌臜之事,莫要再让十一公主瞧见,不然我砍了你脑袋。”
苍江一脸无奈:“小主子,属下原本可没打算在院里处置那叛徒,是您突然出手……”
左允铮忙用手去捂小姑娘的耳朵,变了脸色,暴躁道:“闭嘴,闭嘴!”
沈灵舟喝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大天。
烧了退,退了烧,反反复复几次,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彻底退了烧。
这一天一夜,左允铮衣不解带,就坐在床上守着小姑娘。
给她喂药,喂水,喂饭,浸湿了帕子擦脸擦手,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
等小姑娘终于不再烧了之后,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说好了。
左允铮往床上一瘫,看着软软躺在床上还十很虚弱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
他伸手掐了掐小姑娘明显瘦了很多,却依然有些肥嘟嘟的小脸蛋儿,老气横秋地说:“花花,你可是九哥这辈子长这么大,头一个伺候的人,以后九哥老了,你可得孝顺你九哥啊。”
孝顺什么孝顺,又不是她爹。
沈灵舟抬起软绵绵的小手,把掐在自己脸上的爪子拍开,小身子一翻,背对着他,拒绝交流。
到了夜里,小姑娘彻底好了起来,连晚饭都多吃了一个鸡蛋。
左允铮放下心来,让苍江把关在厢房的老大夫头蒙着又给送了回去,顺便给了一百两银子,当然,免不了一番警告。
一晚上睡过去,到了凌晨寅时,左允铮把睡得正沉的小姑娘拖了起来,语气满是兴奋:“花花,九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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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驰一行人披星戴月,马不停蹄,饿了就咬几口干粮,累了就席地而眠稍作休息,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在一日天将亮之际,赶到福州。
进了城,风尘仆仆直奔周府,下了马也顾不得休整,吩咐常山把周家众人都喊过来问话。
周家舅舅见到宁世子,如同见到了主心骨,泣不成声,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周家大少爷周铭相对冷静,把最近所做过的安排布置,如何搜寻,找过了哪些地方一一详细汇报。
宁奕驰听完,略微沉思,又问:“近日福州,可有其他异常?”
周家人毕竟只是商户,消息并不是特别灵通,周铭和父亲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说没有。
宁奕驰吩咐常山:“所有人都派出去,仔细查。”常山应是,安排下去。
宁奕驰自己则亲自走了一趟衙门,找了刚从被窝爬起来的知府询问最近城中近况,想查看最近的案宗。
福州知府也不知这位爷怎么又来了,但总归是他惹不起的主,忙令人把最近的案宗都搬出来。
宁奕驰带着常山快速翻阅。当看到城外的一户人家的哑巴婆子失踪一案时,宁奕驰眉头微蹙,询问了几句。
负责这案子的衙役说,三更半夜,人在家中睡得好好的,无缘无故就不知去向,婆子的儿子来报的案,至今未曾找到。
宁奕驰冲常山点头,常山出门吩咐人去那农户家仔细询问,仔细勘察。
可人回来之后,却表示一无所获。
不过很快,秦青带回来一个消息,说福州城一家医馆的一位孤寡老大夫,前两日突然消失不见。
小徒弟以为师傅出诊未归,等了两日不见回,正准备今日来报官。
没成想昨夜里,老大夫头上套着麻袋被打晕放在了医馆院中,身上还带着一百两银子。
今日一早,在那附近的街上,这事被当成一则奇闻在传。
宁奕驰直觉不对,亲自跑去询问。
老大夫虽说被暴力扛走,但并未受到什么伤害,被苍江警告过要是敢胡言乱语就烧了他这医馆,宰了他徒弟,加之又拿了一百两银子封口,多方原因,犹犹豫豫不愿开口。
常山抽剑就抵在了老大夫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