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汉骂道。
“那就给钱啊,白给不行。”刘香莲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杨继南夫妇在一旁抱着小儿子看热闹,杨继西他们也没说话。
瞅着这越吵越厉害,队长赶忙道:“这钱应该给,不过五十有点多,再少点?”
“对,再少点,”杨老汉道,杨继东的信上说了,要是杨继北要他们出钱买,不能超过三十,“二十块钱。”
“不卖,就这么留着吧,”杨继北懒得和他们扯了,“不准给我们拆了,不然我们就出去说大哥大嫂为了建房子,把我们家给拆了。”
“你们家在兔窝那边!”
“那是我们方便照看兔子的小屋子,不是家!反正没有五十块钱这屋子我就这么放着,你们要么买下来,要么就自己再出去找地基呗,反正爹娘不是说和大爷二爷他们住一个院子闹心吗?”
杨继北说话毫不客气。
听得杨大爷爷和杨二爷爷脸色都不好看。
这下杨老汉气坏了,也坚决不给钱。
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收场了。
就杨继西他们回家时,还能听见杨老汉骂杨继北的声音呢。
杨继南因为笑了一笑,也被骂了。
他自认倒霉,抱着小儿子转身就走。
气不过的杨老汉没多久就跑来找杨继西写信:“把杨继北今儿说的话全部写进去!让他大哥看看这是什么弟弟!”
杨继西:“……我也记不住那么多啊。”
“我记得住,你来写。”杨老汉催道。
“行吧,”杨继西刚要动笔,又忽然道,“三叔,这次可不是免费的,一毛钱。”
“啥?”
“一毛钱,我不能白写吧。”
杨继西摊手。
杨老汉气呼呼地看了他半晌后,夺过纸笔就去找狗蛋了。
“不管他,”杨二爷爷见此冷笑道,“越老越糊涂。”
狗蛋被迫写了好几页的信,脑子都闹大了。
又过了十几天,杨继东的回信到了,出价三十五。
杨继北就不愿意,没有五十这房间就留着。这还不算,他偶尔还带着妻女回家住呢,在家里蹭吃蹭喝的,把杨老汉夫妇气得够呛。
在收玉米的时候,杨继东夫妇总算是妥协了,寄回来五十块钱。
本来杨老婆子还想打感情牌,能少几块就几块,结果杨继北夫妇一分钱都没少,把杨老婆子气病了,进了卫生院。
这下好了,在家的杨继北和杨继南一起把人送到卫生院去,还得和外地的杨继东一起平摊药费啥的。
杨继南忍不住抱怨道:“就少几块钱能咋的?现在多的都出去了。”
“大哥也出了钱,我不吃亏。”
杨继北说。
“可我吃亏啊!”
杨继南不干了,“你们吵架关我们屁事儿,结果我们还得出一部分钱,气死了。”
杨继北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哥,等些日子我请你喝酒,咱们不提这事儿。”
“喝啥酒?”
“我想建房,这回也不在兔屋那边了,就建在祖爷爷他们家后面,那咱们离得就更近了,晚上还能串串门啥的。”
杨继北想要建房,也难怪想要那五十块钱。
杨继西得知杨继北宅子地基的位置后,倒是有些惊讶。
杨老汉则是骂他会家宅不宁,因为那房子是用他们的血汗钱建的。
“有五十块钱的血汗钱吗?”
杨继北也回怼着,“再说我们虽然分了家,可祖宗还是一个人呢,我要是家宅不宁,那你们也一样,大哥他们可在外面干活儿啊,要是真出了事,可别赖在我身上,是你们诅咒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
八月底,把队里和承包地的粮食收了,大伙儿正好能歇一歇的时候,杨继东一个人回来了。
他的手受了伤,干不了活儿,只能回来歇两个月。
不过他一回村就被大伙儿围起来了。
一是他那发型,二是他那喇叭裤。
杨继西看了只觉得辣眼睛,老一辈的更是觉得难看,但是杨继东大声炫耀着这是大城市最流行的发型和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