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枝着实被折腾得狠了,到最后叶寅还没退出来,刚想低头去亲亲她,发现她已经眯眼睡过去了。
叶寅拿纸巾擦了擦两人泥泞的私处,盯着滕枝看了许久,起了些许倦意,长臂虚揽着她,眼皮子耷拉下来。
再睁开眼时已是一小时后。
身旁人儿还在睡,睡颜宁静,呼吸绵长,与昨夜的浅眠状态相比,这会儿算睡得挺沉了。
这时叶寅才想起被他塞到枕头下的手机。
未接来电有几则,大部分是王隆冬的来电,杨嘉雯只打了一次过来。
打开微信,王隆冬发了几条信息,有调侃叶寅是不是忙过头了,连电话都不接,还有两叁条是问叶寅今晚要约哪里吃饭,是去海边大排档,还是去买海鲜回来叫酒店厨师加工。
杨嘉雯也有发来几条语音,不长,都是几秒钟时长,叶寅怕吵醒滕枝,把手机贴在耳边听取信息。
有些意外,杨嘉雯并没有对他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的举动吐露怨言,反而更加殷勤地嘘寒问暖,叮嘱他出门在外要小心开车,要多休息。
叶寅沉默。
其实以前当他每次出外工作时,杨嘉雯也会像这样关心着他,在未知对方出轨之前,叶寅不免俗地会为这些叮咛感到窝心。
萌生出结婚成家的念头,很大一部分因素是杨嘉雯给予他的许多信任,他也想反馈给对方相同的信任。
可惜,这份信任如今碎成屑。
他从两个月前开始变得多疑,会将杨嘉雯说的话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分析。
就像现在,他会不停想着杨嘉雯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殷勤?明明昨天还给别的男人舔鸡巴。
是出自交往多年的习惯?
是出自内疚?
还是单纯只是想要欺骗,想要塑造“好好女友”形象,让他这个ATM更加心甘情愿地吐钱?
信任破裂后带来的还有恐惧。
每一夜睡在身旁的那个枕边人,自以为了解得透彻,结果一夜之间,她就变成一个心思不明的陌生人。
叶寅有许多个夜晚都是浅眠,杨嘉雯稍微动一动,他就会立刻醒过来。
黑夜是怀疑的温床,它们会无限生长,长出一片片荆棘,扎心,刺骨,让人久久无法閤眼入眠。
而且这些荆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无法完全清除,把尖刺拔去,也会留下许许多多的坑洼不平,伤痕累累。
他都如此,那滕枝呢?
滕枝是不是会比他更加煎熬?
思及此,他侧过脸,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女人。
叶寅给杨嘉雯回了信息,说他中午太困了,睡到现在。
接着他从网盘里找了些上一趟去看货时的照片发给杨嘉雯,鱼胶干贝干鲍什么的,表示他有在认真“工作”,晚点还得再去几个渔民的工坊里看看。
最后他把王隆冬调侃他的信息删掉,仅留约吃晚饭的信息,截图后发给杨嘉雯,提前说明今晚会与老友相聚。
一顿渣男操作猛如虎,熟练得让叶寅都鄙视自己。
仿佛他才是习惯性出轨的惯犯。
*
滕枝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应该还是有的,但醒来的时候全忘了。
身旁没人,摸一摸,被子里没有残留他人的体温。
房间窗帘紧闭,房间昏暗,仅有床柜下方的小夜灯亮着,她坐起身,有轻微晕眩,四肢酸软,喉咙干渴。
是运动过度的那种感觉。
“叶寅……?”
滕枝哑着声唤,没得到回应。
眯眼左右张望,很快在床柜上方看见她的眼镜,取来戴上,原来桌上还有张纸条。
「我和王隆冬去吃饭,见你睡得熟,没叫醒你,醒了告诉我一声。」
叶寅写字很用力,纸张背面被刻出明显的痕。
滕枝轻轻摩挲,稍微安心下来。
手机也在床柜上,一看,原来都八点出头了,她睡了那么久,怪不得会精神恍惚。
六个未接来电,李天成一个,滕杰两个,剩下仨,是没被她保存进通讯录的叶寅的手机号码。
最后一通电话是十分钟前。
滕枝直接回拨给叶寅,响了一会儿,叶寅没接,但在电话自动挂断时,卧室外传来门口刷房卡的声音。
她吓一跳,赶紧抓起床尾的T恤穿上:“谁?!”
“我啊,还能是谁。”叶寅一进门就听见她大叫,没好气地答,“刚才的电话是你打来的吗?我两手拿着东西,没法听电话。”
他把两袋外卖放到茶几上:“出来吃饭。”
滕枝穿上内裤,走出卧室,讶异道:“你不是和酒店老板去吃饭了吗?”
“对啊,吃完啦。”
“那么快?我以为你们还得再去饮酒揼骨宵夜直落……”
叶寅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还有力气去揼骨?都快被你榨干了。”
滕枝脸烫:“乱讲,今天才一次!”
“那也得养精蓄锐,今晚才能请你吃宵夜啊。”叶寅扫了眼她宽松T恤下两条白花花的腿儿,故作惆怅道,“有人胃口越来越大,漫漫长夜,我怕喂不饱她。”
在阴阳怪气方面滕枝远不及他,干脆转移话题:“我好饿,你买了什么吃的?”
叶寅再睨她一眼,没继续话题,将一盒盒饭餸拿出来,说:“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打电话你又没接,就随便点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