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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再看那榻上,他们竟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下一秒,恐惧就爬满了打手们的心,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忽然转身就要逃命,那女人却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门口,关上了门,堵死了他们的逃生之路。

女人嘴边还挂着微笑,她说起话来,倒是带着一点温柔的沙哑之意。

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温柔的话越吓人啊。

她和颜悦色地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打手们扑通、扑通地跪倒,倒豆子似得全说了,在性命面前,忠心不值得一提——而且他们和暖香阁之间,又有什么忠心可言呢?

李鱼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点红每听一句,脸色就黑下一分。

花楼他没去过,不过光是想想,也知道女人进了花楼有多惨。他们这几日在点翠镇逗留,竟不想让她被花楼老鸨这种脏东西给盯上了。

他从榻上起来了。

从榻上下来的时候,他顺手拎起了自己好几天没穿过的上衫,把衣服拢好之后,又反手提起了自己的剑,慢慢走到了为首的那个打手跟前,冷冰冰地道:“暖香阁在哪里?带路。”

李鱼挑了挑眉,道:“我去就好,你受着伤,何必要去?”

一点红冷冷道:“你的本事的确大得很,只这一桩,活儿我干,不许同我抢。”

李鱼笑了,道:“好呀,不过我也要去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喜欢干这种欺男霸女的恶事。”

一点红道:“好!”

暖香阁,顾名思义,是个夜夜笙歌的地方。

夜晚的花街,亮着一盏盏灯笼,灯笼有金有红,是全点翠镇最亮的地方,像是以红花金屑填满的地上银河一般,女人的娇笑声与男人放肆的大笑、浓郁的酒香一起,织成了一片暖香。

这就是暖香阁,令男人乐不思蜀,女人遍体生寒的地方。

一个打手战战兢兢地走着,有眼尖的人已认出了,这人乃是暖香阁的打手,从前是个地痞流氓,在翠羽山庄学过几年武功后被赶了出来,从此成了暖香阁的第一打手。

此刻,这打手却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因为他的身后正跟着一对男女。

男人的脸并不甚英俊,但身姿修长挺拔,身上裹着江湖人惯爱穿的短打劲装,腰间挂着一柄闪着青光的无鞘薄剑。

而那女人却是有着倾城之貌,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柔软的衣料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而轻轻摇曳。

女人从不会来这一条街,这条街上的女人都是花娘。

但没有人敢靠近这个绝世的美人,因为本能告诉这些男人,靠近这个女人,很危险。

靠近虽不能靠近,但还有有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美人看,他喝了不少酒,眼睛里又贪婪、又没有丝毫的尊重可言。

拉着那个女人手腕的男人猛地测过头来,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死灰色的眸子里亮着森寒的剑气,喝醉酒的嫖客吓得一个激灵,身上竟是生生地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立刻收回目光,根本不敢再看那美人,缩着身子跟个王八似得。

一点红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收回了目光,继续一步步朝着那暖香阁走去。

而暖香阁的老板,此时此刻正温香软玉在怀,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开花楼的,其实一般都是男人,老鸨只是一个“掌柜”的定位罢了,暖香阁的老板,是个书生样的男人,名叫崔旭,他病恹恹的,眼下两片乌青,一看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肾虚样子。

崔是大姓,点翠镇上的人,姓崔的多了去了,崔旭和崔万罗乃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其实根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他脑子活络,又是个心黑手狠的东西,搭上了翠羽山庄的关系之后,就开始做这种肮脏生意,还真叫他把生意给做起来了。

女人的一切都是能榨出油水来的,托她们的福,崔旭自开了这家暖香阁,便从一个穷光蛋变成如今挥金如土的富人。

而对这些娇滴滴的女孩子们,他也狠得要死,根本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不听话的就打。

当然了,也有那本就暴虐的客人,这时候姑娘们被打死,崔旭也不管的,还会抬着尸体去闹,叫客人多花钱来把事情摆平,这真可谓是一女多吃。

镇上来了个神妃仙子般的绝世美人,还孤零零一个人照顾一个快死的男人,崔旭若是不掳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再漂亮的女人,在他这里也只是能卖钱的东西罢了。

他心里想象着那美人弱柳扶风的身姿,只觉得浑身舒爽。想着待会她一到,就先来一顿好打,再不吃不喝地关上几天。好叫她乖乖认清现实。

他美滋滋的想着,病恹恹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而另一头,一点红已一脚踹开了暖香阁的大门。

他这一脚,力道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几天前还深受重伤的人,沉重的木门刹那之间就被踢破了,捱那一脚的地方,木屑四分五裂。

暖香阁里推杯换盏的声音瞬间停了。

那带路的打手被一点红一脚踹了进来,浑身都是木屑,心里恐惧得直打哆嗦。

他也杀过不少人,却从也没见过这么凶恶的男女!面对一点红冷冰冰地眼神时,他简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他也不必说,因为一点红根本不打算让他活,一剑就把他钉死在了地上,连眼都没眨一下。

刹那之间,鲜血四溅,暖香阁里的气氛冷如冰窖,有一个名叫月云的姑娘离得最近,脸上被溅个正着,眼里含着眼泪,刹那之间就要尖叫,却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生把那声尖叫给压在了喉咙里,慢慢地咽了下去。

而这活阎王一样的男人身边的那个女人,却忽然回过头来,冲她扬唇一笑。

她太美了,美到令这屋子里靠美色生存的女人们都自惭形秽,可此时此刻,没有人有心情欣赏、或者嫉妒。

美人对她说:“你过来,我有事要拜托你。”

月云遍体生寒,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那男人见她没动静,脸上又显现出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来,月云见了,立刻上来,颤着声道:“姑娘……姑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