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人还是软的,这一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康熙怜她辛苦,凑过来轻轻亲亲她的鬓角。
屋里有半燃的炭火,并不冷,相反还是很暖和的。
帷帐遮的严严实实的,帐内比外头更热些,姜鄢的鬓角都汗湿了。
身上也不大舒服,姜鄢说:“臣妾要沐浴。”
康熙轻笑:“朕来安排。”
康熙扬声叫李德全,李德全并不进来,在门外候着,康熙吩咐了预备热水沐浴,还贴心的特意强调,是要两个浴桶,在两个隔间里分别沐浴。
姜鄢身上的衣裳没怎么乱,她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慢慢坐起来。
现下已是傍晚时分了,初冬的天黑得早,天际最后一抹浅白落尽,院中掌了灯,有那么一些光亮透过糊着剔透白纸的窗户透了进来,在帷帐外落下影影绰绰的淡影。
康熙同姜鄢在屋内午睡,屋里没有留人伺候,门外候着李德全李嬷嬷等人。
厚重的门帘隔绝了屋内轻微的声响,外头的人根本听不见什么。
隔着帷帐,屋内的一切都瞧着不甚分明,也分辨的不那么真切。
事实上,幽深的夜已经降临,姜鄢也看不清身边的康熙是怎样的神情,夜太重了,只能模糊分辨他的眉眼。
可她知道,康熙很高兴,是不必用眼去看,只是待在他的身边,便能体会到的从身到心散发出的愉悦。
康熙起了身,轻轻撩开帷帐出去,帷帐打开,外面有一点新鲜的带着暖意的空气飘进来,姜鄢轻轻动了动鼻子,紧接着帷帐又被关上,康熙怕她着凉,还贴心的给她掖好了。
康熙是去点灯的。
屋内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他不放心姜鄢就这样起来。
康熙身上的衣裳扣上了,完全看不出方才是怎样放纵过的痕迹,他脸上挂着笑意,也没有再进来,在外头借着光亮不知寻了些什么,然后从帷帐外伸进一只手来。
“沐浴后,记得涂药。”康熙的手从来都是好看的,哪怕现在不是那样的明亮,可仍是能看出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美感。
姜鄢把纯金小匣子抱在怀里,看了片刻,还是把那药膏接了。
那药膏真的挺有用的,上次手被磨破了,涂了之后几乎半天就好了,也不会疼了。
猎场上纵马在林间闯出来的额伤,脸伤,还有身上的伤痕,涂了药之后今日便好了,也不疼了。
她刚才看了一下,那些浅淡的甚至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康熙见她接了,跟着笑了一下,说:“朕去沐浴。”
外头李德全说,隔间已经全都预备好了,请皇上娘娘沐浴。
康熙目力过人,屋里既掌灯了,有了些许光亮,康熙便能隔着帷帐瞧见她的模样,虽不甚清晰,但犹如隔雾看人,多少能瞧出些轮廓来。
见她又把纯金小匣子抱在怀里,康熙便忍不住唇边笑意了,鄢妃真就这样喜欢这个吗?
康熙若有所思的瞧着,要走的人没有马上走,正赶上姜鄢抱着小匣子出来,她刚把头探出来,瞧见康熙还没出去,站在那儿瞧她,她就有点愣。
懵在那儿没动,只露出一张挂着水色的小脸来,灵动的眼眨呀眨,像一只纯净的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却有些本能紧张害羞的小鹿。
康熙见她这样,又笑了。然后转身便出去了。就怕他在那里,鄢妃害羞的不敢出来了。
今日他实在是太高兴,确实有些过了头,可看她的样子,应当也是喜欢的。不过之后还是要稍稍注意些,他再是意动,也不能再把人给伤着了。
别说是破皮,哪怕是一点点的红肿,康熙瞧着都会心疼。
毕竟,该练的都练了,有些地方再怎么练,总还是嫩得很。
姜鄢休息了一会儿就不是那么累了,反正她没有出力,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就是抱着纯金小匣子站在地上的时候,走路有点异样。
磨破的地方有点疼,走路不是很方便。
李嬷嬷庆月松月她们都在隔间伺候,瞧见姜鄢过来,看见她有点怪的走路姿势,都一脸的神色莫名。
李嬷嬷却有点变了神色,上前来接过姜鄢怀里的纯金小匣子,在姜鄢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好好的放到一边,然后轻声问姜鄢:“主子,您这是,侍寝了么?”
先前姜鄢从没这样过,李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见得多,自然知道得清楚。
她是晓得康熙的打算的,也很放心,可瞧着自家主子一日比一日的更得圣宠,如今主子年岁也渐渐大了,侍寝是迟早的是,李嬷嬷心里也是有这么预备的。
没准哪一天,就有了。
“没有没有。嬷嬷别这么想。”姜鄢坐下来。
她沐浴的时候基本上还是喜欢自己动手,有时候需要脱衣穿衣才会让李嬷嬷她们帮一下。因此沐浴时,身边也只让李嬷嬷还有庆月松月陪着,这都是一直跟着她的,她也习惯了,人也特别自在些。
然后,李嬷嬷庆月松月,就看见了姜鄢破皮的地方,三人又是一脸的神色莫名。
这还没有侍寝呢,皇上就这样凶,等真的侍寝了,皇上不得把她们主子里外都吃了?
可皇上这样黏缠主子,也说明主子得皇上看重,得宠是这几年阖宫上下都看在眼里的事,她们也替姜鄢高兴。
沐浴过后身上清清爽爽的,抹了药,清清凉凉的也不疼了。
姜鄢本来就睡好了,泡在浴桶的热水里解了身上的酸软,她觉得自己精神挺好的。
看见被安放在旁边桌案上的纯金小匣子,姜鄢的心情更好了。
本来是不饿的,但是一番折腾,姜鄢觉得有些饿了,她穿好了衣裳,抱着纯金小匣子准备从隔间出来去屋里和康熙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