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如今除太子之外,最有力的皇位争夺者。
承王在喻澄寅跟前翻身下了马,笑着问:“不是在亭子里下棋作诗吗,怎还跑到这里到了。”
“十三哥送了我一匹小马驹,我过来瞧瞧。”喻澄寅兴高采烈道。
“哦?”承王挑了挑眉,“十三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喻景炜闻言,颇有些哭笑不得,“七哥,你可别挖苦我了。”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承王也不再打趣他,余光一瞥,阔步往这厢走来。
“鸿泽,今日怎来得这般迟!”
萧鸿泽不答话,只躬身施了个礼,“臣见过承王殿下。”
承王在萧鸿泽肩上拍了拍,“今日踏青,又不是在宫中,不分上下,不必这般拘谨,就像从前那样如兄弟般相处就好。”
“是,殿下。”萧鸿泽应下,仍是一副恭敬的姿态。
碧芜站在后头,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前世,永安二十五年,即三年后,圣上龙体欠佳,整日缠绵病榻,皇位争夺愈烈,当时的太子党和七皇子党都在竭力拉拢萧鸿泽。
可直到萧鸿泽战死沙场,安国公府都始终处于中立,未明确表示站在哪一方,竟也因此在混乱的皇权争斗中逃过一劫。
她这位没有野心的哥哥,从某一方面讲,无疑是个明智之人。
思索间,碧芜就听一低沉的声儿在她耳畔乍起,“这便是你那妹妹?”
“是,正是舍妹。”萧鸿泽答。
碧芜稳了稳心神,缓步上前施了个礼。
在看清她的容貌后,承王怔愣了一瞬,旋即道:“模样生得真好,很像你母亲。”
“多谢承王殿下夸赞。”碧芜恭敬地应声,复又将头埋下去,但即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承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灼热得厉害。
她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厌嫌地蹙了蹙眉。
前世,碧芜曾在一次筵席上见过这位承王,那时她是以乳娘的身份,跟着旭儿去参宴,但即便只有那一回,碧芜对这位承王殿下的印象也极其不好。
“我原觉得大姑娘颜色生得好,不曾想国公爷的这个亲妹妹才是真正的绝色,也不知将来哪家有这个福气,将二姑娘娶了去。”站在承王身后之人忽而笑道。
碧芜并不认得此人,还是赵如绣在她耳畔提醒,说这是永昌侯世子方淄。
京城世阀贵族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碧芜回忆片刻,才想起来,如今永昌侯正是淑贵妃的长兄,眼前这位永昌侯世子便是承王嫡亲的表弟了。
“是啊,也不知谁家有这个福气。”承王似笑非笑地收回落在碧芜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萧鸿泽,“我们这一众人里,数你马术最佳,今日可得与本王好生较量较量。”
萧鸿泽自不能推辞,折首看了一眼,见碧芜冲他笑了笑,让他安心,这才提步走了。
六公主喻澄寅带着苏婵兴冲冲与十三皇子看小马驹去了,余下的几位贵女便站在马场外观围。
许是有佳人围看,马场内的几人皆兴致高昂,男儿扬鞭策马,意气风发,落在这些春心萌动的姑娘家眼中,难免惹得她们面红耳赤,纷纷埋首咬起耳朵来。
赵如绣也忍不住凑到碧芜耳畔低声问:“二姐姐觉得这场上,谁生得最好?”
碧芜草草扫了一眼,一碗水端平,“我觉得都生得好,皆是俊俏的儿郎。”
“那是姐姐没见过生得更好的。”赵如绣笃定道,“几位皇子殿下模样都生得好,不过生得最好的姐姐还未见过呢,若见了那位,只怕姐姐就说不出这话了。”
“哦?是哪位殿下?”碧芜明知故问。
赵如绣不言,只将目光一转,碧芜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不远处站在六公主身侧的苏婵。
“宫中妃嫔多是选秀出身,未出阁前都是世族女子,但一人例外,那便是誉王的生母沈贵人。听我母亲说,沈贵人是陛下南下巡视时带回来的舞女,生得姿容绝艳,当时艳压了一众后宫妃嫔,深受陛下宠爱,誉王殿下也袭承了他母亲的美貌,是几位皇子中生得最好的。”
她顿了顿,悄悄往苏婵的方向努努嘴,“不然那位心气比天高的苏姑娘怎会轻易钟情于誉王殿下,只可惜啊,她今日悉心打扮,誉王殿下却是没来。”
这事碧芜倒是料到了,以前世的进程,那人应还在云州办差,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两人言语间,却听一声惊呼,抬眼一看,一匹小马驹正横冲直撞而来。
“让开,快让开。”一马倌边跑边喊道。
贵女们皆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散开,碧芜下意识躲避,转头却见赵如绣面白如纸,吓得呆在了原地。
“绣儿!”
碧芜唤了好几声,赵如绣却像失了魂般一动不动,眼见那发了狂的小马往这厢冲来,慌乱间,碧芜不自觉伸出手,将赵如绣重重往外推了一把。
再抬头,便见那马蹄高扬,直往她踏来。
虽是匹小马驹,可真正到她面前,她才发现马的高大远超她所想,铁蹄似能将她踏碎。
千钧一发之际,碧芜脑中一片空白,双脚忽而不会动了,只吓得闭上眼,下意识将手搭在小腹上。
然下一刻,耳畔一阵急促的马嘶,碧芜只觉身子一轻,似被人拉了开来,整个人被一片坚实温暖包裹,一股令她熟悉又心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心下猛然一震。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啊哈,狗子终于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