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鲜血淋漓的画面却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被撕破的塑料模特。
游西雀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突破了底限,甚至有种杀了自己一遍的感觉。
“但杀死另一个自己总比真正的自己死在这里比较好。”意思意思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句,游西雀面无表情地拨开这具塑料模特,朝着走廊里唯一的光源跑去。
越是往那个方向走,四周便越是寂静。
等到游西雀反应过来,忽然发现那个像蜘蛛一样的女人不见了,身后不远处只有那个女孩嘶哑的呼唤声。
她还在找她。
游西雀抿了抿唇,没有回头,现在,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刚才分明是朝着进来的方向跑,现在竟然不知不觉到了另一个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从接下这个任务起就没有了回头路。”游西雀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做好心理措施,而后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扇门,低低念道:“按我们人民群众的一句名言,来都来了,不进去一趟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与这条走廊明显格格不入的红灯笼。
两侧的走廊具是幽黑得望不见底,中间却突兀地出现一盏红灯笼,散发着怪异的红光。
“怎么看就怎么不对劲……”游西雀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一扇门上。
雕花的红褐老木门,已经有一些年代了,但也说不上多古朴,上面隐隐还带着一点西式风格,显然是旧时代中西结合的产物。
但就是这样的门,另一头却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然而越是这样,便越是引起了游西雀的警惕。
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一扇门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合理。
“但来都来了……”
“进去是死,回头也是死,没准进去逛逛还能给剧院摸个新卡牌呢,ssr就更好了!”
思及此,游西雀眸光一亮,血液里的某种东西突然亢奋起来。
门上没有落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
另一边,红绳浸泡在血液里,两个听筒倒在地面,已经无人问津。
空荡荡的走廊,不知什么时候立满了塑料模特,鬼影重重。
那个四肢扭曲在墙壁上攀爬的女人愤怒地尖叫着回到这里,看着被游西雀丢下的那个黑木匣子,冰冷的眼珠子转了转,倏地从墙上跳下来。
这个盒子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从外观上看,实在是找不出异样的地方。
破裂的泥人同样瘫在血泊中,睁着一双黑魆魆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它”。
无论是“她”还是“他”还是“它”,“它们”都不觉得,区区一个人类会丢下一个什么东西。
于是那个“女人”就这么靠近了这个黑木匣子。
咔嗒!
轻轻的一声——
几秒钟过后,如果游西雀还在这里,她一定会发现这里变得十分干净,地面上没有血迹,连带着那些泥人,也消失不见,连一丝粉末也没有了。
只有那个黑木匣子依旧像开始那样静静地放在地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游西雀并不知道。
她现在发现了更诡异的东西。
这明显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
中间的床铺纱幔萦绕,墙边贴着一座梳妆柜,对面的衣柜来不及关,里面摆放着一些可爱的小洋装。
游西雀比了一下身形,和外面追着喊着要杀她的小鬼身形一样。
这么一看,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温馨的房间,可以看出那孩子的父母在她生前,至少非常疼爱她。
但想到她烧焦的脸,还有缠在她脖子上的那根绳子——游西雀掩下心中的不适感,目光落在了这个房间里违和感极其强烈的另一种“东西”。
人偶。
这个房间无处不在地摆放着一个个和普通人差不多大的人偶!
这些人偶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脸贴着脸,身体贴着身体,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脸上神态各异,几乎要将这个房间淹没。
就连游西雀脚下,也横七竖八躺着几具人偶。
而这些人偶,无论姿势如何,都用一种极其扭曲的角度,将脸转向游西雀的方向,幽幽地盯着她。
寒意从脚底窜起,从进入这个房间的第一刻起,她就像被无数双眼睛看着,一举一动都在“它们”的监视之下。
“就很离谱,什么样的人会在房间里摆这么多人偶……”她觉得不吉利,传说中鬼怪最喜欢附身在有脸的东西上,所以一般不建议在家里摆太多这种东西。
可这里何止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