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剑.拔.弩.张,年轻的郎君依旧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又牵引着怀中小奴婢柔若无骨的小手重新弹了个音符,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夫子在教他笨拙的学生般淡淡地说:“漪漪,你心跳的这样快,可能听明白?”
他把手慢慢地按在她心口的柔软之上。
轻拢慢捻抹复挑,琴弦在他的指尖下被肆意按转成任意的弧度。
单纯的漪漪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撩.拨,眼眸中逐渐氤氲上一层水雾,颤声求道:“世子,别……不要……奴婢明白了,奴婢明白了。”
魏玹依旧微笑地看着她发烫的侧脸,手又顺着她纤细的腰线下移。
漪漪抓着他青筋凸显的手背,这次终于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惶恐地摇头,魏玹却强硬地将她的双手用她腰间的丝绦绑住。
漪漪哭得有些厉害,在魏玹的怀里来回磨蹭着,挣掉绫袜的一只小脚搭在案几上,白嫩的脚趾在空中难捱地蜷缩起。
风吹动廊庑下的铃铛,发出一阵阵噼啪清脆的响声。
半响,她无力地倒在魏玹怀中,发丝凌乱,面色红润,鼻尖和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虚弱地呼吸着。
魏玹用帕子优雅地擦去手指的水渍,将已经处于迷糊状态的小奴婢打横抱进了怀里,往床榻上走去。
……
清晨的一缕熹微透过淡青色的纱帐静静地洒落在少女恬静的睡颜上。
少女的脸庞柔白细腻,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一头如鸦丰茂的青丝仿佛染了淡淡的金色铺陈在枕上。
魏玹凝视着身侧的少女,抬手拂了拂她脸上的碎发,遮住阳光。
小姑娘哼唧一声,翻了个身抱住他,只觉脸下枕巾柔软异常,便在他怀中依偎地蹭了蹭。
魏玹喉头滚动,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阳光细碎地落在她的身上,小姑娘习惯使然,自然而然地就缠了上去。
这一缠就勾出了些许旺盛的晨火来,火势燎原,差点一发不可收拾。
吉祥在外头走来走去,听着里头的动静,饶是已经净身多年也免不了老脸通红。
好在世子爷总算知道分寸,眼看将要误时的最后一刻,纪乾都忍不住想要冲进去了,门突然一开,世子爷整理着衣襟从里头淡定地走了出来。
魏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了眼吉祥。
吉祥忙笑道:“主子放心,奴婢会让春杏伺候好依依姑娘。”
……
漪漪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身子还是有些疲乏。
不过比起前几日,倒是没那么疼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自己身上撩着水,盯着自己中央的两根葱白纤细的手指走神。
想到昨夜……沈漪漪憋红着脸将手指在水里狠狠搓洗了好几遍,还说不是花丛老手,只怕魏玹以前在西州没少逛青楼楚馆,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冰清玉洁、不近女色的模样,真是人不貌相!
不过洗完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咦,好像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指?
病的这几日她都闷在湛露榭没出去过,吉祥特意过来,要兰蕙和朱樱陪着她出去逛逛。
本来沈漪漪不想出去,若是遇上齐王妃或是魏琏,只怕又得被排揎一通。
但总这么躲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似乎也不是事儿。
谨慎起见,她便只在湛露榭后面的听雨阁中走了走。
听雨阁阁楼两侧中栽种了许多芭蕉,阶下铺的是青石板,这时节芭蕉正翠绿欲滴,落雨时雨打芭蕉,落在青石上的声音清脆好听,如鸣佩环,颇为雅致。
后半爿则是一丛规模颇大的竹林,四周竹树环合,微风徐徐,吹动竹叶簌簌而动,若在这林中抚琴,当真能令人心情愉悦安宁。
沈漪漪还未见过如此景致,沿着鹅卵小路一路向北,后面兰蕙和朱樱都跟不及。
临到一处山关,似乎是曲径通幽到了出口,耳旁传来女子一声低低的叹息。
“……婉莹啊,你就是太大度了,这般也不好,云卿房里宠着的那个就是个卑贱的奴婢,除了一张狐媚子似的脸蛋儿一无是处,也不知云卿究竟看上她哪里。”
“你也知道,这后娘难做,我当初是觉着云卿年纪到了,房里也该有个可心可意的伺候着,这才挑中了她。”
“哪想到这丫头面上装得乖巧懂事,背地里却是一肚子坏水儿,不仅勾得世子沉湎酒色没往日勤勉了,还闹得整个湛露榭都鸡犬不宁。”
“当时我是真不该答应将这丫头送给他,谁能想到云卿那般洁身自好的人,能看上一个奴婢呢!”
那厢的婉莹姑娘就笑着应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表哥喜欢漂亮的姑娘,这也是人之常情。”
“傻姑娘,我是担心委屈了你啊,若是你日后嫁进王府里,每天对着这么个挑弄是非的小妾,可不得呕心死?”
齐王妃百般挑唆,可惜郑婉莹并不上钩,始终都是副笑眯眯的模样。
唯听到这句话时,耳根红了红,垂眸娇羞道:“王妃说笑了,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婉莹可是一直拿表哥当兄长的。”
齐王妃笑着握了她的手,“你可别妄自菲薄,我看这满长安的贵女哪个也不如你美貌多才,你又与云卿最亲近不过,先前王爷还说若是给云卿相世子妃,郑家那个小娘子就很是不错,你看,王爷也十分满意你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极为热络地说着,不知道地还以为齐王妃是这位姑娘的亲姨母呢。
不过沈漪漪很早以前就知道魏玹的生母早亡,齐王妃是侧室扶正,想必这位郑姑娘,应该便是魏玹外家的一位表妹吧。
她没有想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本想就此悄声离开,未料背后的朱樱不知实情,跑着过来喊道:“依依,依依,你走慢些,再走可就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