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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2)

在景府外面盘旋了几日后他就离开了,他知道景昭每年冬天都会去燕山,所以故意在那里等待,接近她,然后杀了她。

沈思年知道自己化作鬼怪之后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她身体本来就弱,经不起折腾,说不定马车翻了都能轻轻松松的要了她的命。

但他却鬼使神差的没有选择那样做,心底有一个声音促使着他想要问一问,当初她为何要那样对待自己。

他下意识用幻术遮掩了自己眉心的红痣,和容貌,又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他把自己变得与生前的他有些许相似,他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一定会很害怕吧!也是,做了亏心事,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可她根本没有看见他,所以他愤怒的去了她泡汤的汤池,生出了想要溺死她的心。

又因为看见了她的脸,迟迟没有动手。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呢,守孝三年,死后一年,整整四年不曾见过她的模样。

她长大了,越加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可这样美丽的皮囊下却拥有一颗恶毒至极的心肠。

她,该死!

那一刹那,沈思言下定决心动手,她却突然站起身来,鬼魂双目也是可以视物的,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下意识慌乱转身,却也错过了杀她的机会。

但他听见她开口,她说要来探望自己,所以他迅速回了她让他住的院子。

那一刻,沈思年万分期待她看见自己的模样,不知道会是何等的惊慌失措呢!

可是她来了,也看清了他的容貌,她的眼里有疑虑有恍惚,就是没有他期盼的东西,她甚至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无法忍受,也不想被她碰到,那会让他露出可怖的眼神,所以他假装被惊醒,与她对视。

她毫无防备的对他释放着善意,甚至没有弄清楚的他的身份是否会对她有害。

跟过去一样,天真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却不知她何时就会变成一条毒蛇,说翻脸就翻脸,狠狠的咬上他一口。

虚伪至极。

看着这样的景昭,沈思年突然又不想立刻杀死她了。

直接杀了她未免太便宜了她,他要将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这一次,就让他来主导这个游戏,亲手剥下她伪善的脸皮。

在床上养了一天,又有奴仆们的精心伺候,沈思年恢复的很快,第二天便能下地正常行走。

有小厮送来了干净的衣物,绣了连珠纹的蓝色圆领袍,戴上黑色幞头,俨然一个风流俊俏的小郎君,偏院里的婢子们总是忍不住偷看,暗地里调笑脸红。

沈思年病好,庄子上的管家便立即前来询问他的年岁籍贯,在此地可有亲族可以奔赴。

沈思年谎称自己是个孤儿,逃荒到此处,并无亲族在此,孤寡无依。

庄子管家便将沈思年情况如实上报给了景昭,景昭略略思量之后便让管家代自己询问,他是否愿意到自己院子里做一个伺候的小厮,如果不愿,便给他一些银两打发了去。

景昭知道沈思年一定会愿意的,毕竟他现在可是满心满眼的想要报复自己呢。

这个世界说来也是奇怪,既非严谨的古代,又非玄界,景昭只记得自己当初的任务是与男主解除婚约,让他心死神伤,之后种种,剧情要如何发展皆与她无关。

男主会在死后变成鬼怪向她寻仇,还是她再次穿回来才知晓的,更多的信息却无从得知,甚至连男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主世界那边联系只被告知,因为是高等世界,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庇佑,他们不能勘测太多,她只需要达成he的目标即可。

说实话,景昭真得很想摆烂,她这副破烂身子,走两步就得喘一下,还能活几个月都不知道,结局注定是死,这样真的能he吗?

不过,沈思年本就是鬼魂,难道是要她也变成鬼魂和他在一起?

人鬼恋完了继而鬼鬼恋?

“……”

景昭思索间,她的两个大丫鬟飞鸢和夏桃皆对她的决定感到不妥,飞鸢张了张口犹豫着说:“娘子,那位郎君毕竟是外男,咱们院子里可都是丫鬟,让他进来伺候怕是不妥。”

夏桃则是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飞鸢的手悄声说:“飞鸢姐姐,难道你不觉得那位小郎君长得很像病逝了的那位……”

夏桃还没说完,就被飞鸢眼神制止。

虽然当初跟那位,是娘子主动提了解契,但是那位病逝的消息传来之后,娘子却是突然大病一场,其中种种,明眼人又怎么会不明白。

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就是不知道娘子为何铁了心要解契。

想到逝世的那位故人,飞鸢像是突然懂了景昭的心思,不再多言,想着不过是一个相似之人,娘子将他留下聊作慰藉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娘子心情好些,说不定对身体也有好处。

前去询问的人很快回来禀报,说雪郎君愿意留在娘子身边,供娘子驱使,以报娘子救命之恩。

成功成为景昭院子里的人,沈思言,很快被带去换了一身衣服,因为是娘子院里的,即便是小厮也与别人不同,穿戴上也较为精细一些。

青色的圆领袍,里面是御寒的棉,领子手腕都裹着厚厚的黑色兔毛,就算是小厮的衣物,雪生也穿出了贵公子一般的气质。

沈思言伪装得雪生就这样被领进了景昭的院子。

院子里的雪比旁的院子清扫的都要干净,仿佛是怕主人摔倒,一进房间,烧的热烘烘的地龙,将室内烘的如同春日般暖洋,屏风,珠帘,山水挂画,花瓶摆件无一不精。

沈思言的瞳孔微缩,眸光在屋内多宝阁上的一座芙蓉玉雕上凝滞,伪装的恭敬温顺的面容差点破裂。

既然对他弃如敝履,又为何还留着他送的东西?甚至还从景府带到这别庄?

交握在袖子里的下意识攥紧,还不待沈思言移开目光,就听到珠帘后书案前的人柔声开口道:“怎么?你喜欢这玉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