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锋利,哪怕他动作再轻,还是有血渐渐洇了出来,贺摇清看着血流过刀身,顺着刀背一滴滴溅在桌案上。
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而后缓缓笑了起来。
方伯看着他手中的刻刀,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主上是已经决定了,往后都与谢家绑在一条船上了,对吗?”
贺摇清动作一顿,将刻刀抛掷在一旁,随意用衣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却是笑了一声,开口反问道:“谁告诉你的?”
事到如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方伯看着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若不是这样,主上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我们‘足智多谋’的太子,”贺摇清否认道,“他愚蠢得简直是‘舍己为人’了,还被我抓住了把柄,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年的辛苦谋略?”
可你却有无数个办法,都能达到同样的目的,却单单选择了对自己最不利的一种。
也是唯一的能保全谢家的一种。
方伯眼中颇有几分无奈之色,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是慎重:“虽已经都布置好了,但你若是想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贺摇清微微皱眉。
方伯轻轻笑了一声:“最好的办法,你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我已经布置了另一批人马,只要你现在一声令下,他们完全可以做到更好的结果。”
贺摇清抬头看过去,声音冷如寒冰:“方伯,你逾距了。”
“属下知罪,”方伯连忙弯腰告罪,却是又叹了一口气,“只是主上,要真的那般做了,太子那边多年布置的人手可就要折损多半,您真的想清楚了吗?”
贺摇清看着桌上刚刚滴落的血迹,开口的声音很轻,却不带丝毫犹豫:“我一直都很清楚。”
他顿了顿,又开口说道:“折损了便罢了,我难道还不能再重新布置了吗?”
那般布置费了他多少心力,又花了多少年,现在一朝舍弃,说得却好似很是轻巧一般。
方伯却并未再多说,开口应道:“遵命。”
贺摇清知道方伯实际上并没有违抗自己的意思,却还是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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