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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已经让他习惯了每天早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人,除却公事之外的所有闲暇时间也都与他一起——或是出府游玩,或只是坐着各自做自己的事,哪怕不说话,也已觉安心。

以至于这几日竟有几分无所适从了。

从前这人还没有过来的时候,自己闲暇之时,又是在做什么呢?

谢凌与皱眉思索片刻,万事都觉索然无味,便不再想下去。

他依然是看着远处,又回想起了那人离开之前说的话,不知不觉间,神色便带上了几分凌厉凝重。

那人离开之前,提得最多的便是……自己的凝霜剑。

之前只是觉得他是心血来潮才问自己要,并未想过太多,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这人几次三番提起凝霜来都颇为突兀怪异,虽还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总之应该和凝霜有着些许关联。

可这剑是许叔送的,其中也应未转交过旁人,谢凌与这几日将整把剑上下仔细摩挲研究了好久,千思万想,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古怪之处,但保险起见,还是将凝霜妥善封存好,不再带出来用。

这时的他,却万万想不到会是那般严重的事情。

可哪怕他心智谋略远胜于常人,到底还只是弱冠之龄,虽知晓自家现在越发力不从心、如履薄冰,可到底也未有哪家臣子能越了过去,更何况总觉得还有父亲在上顶着,万事便好像都隔了一层膜。

很多事情,知晓是一回事,真正认识到却是另一回事。

他未曾想过皇帝的忌惮竟达到了到那般不分是非的地步,更未曾“享受”过,被亲近之人倒戈背叛的锥心之痛。

贺摇清总说他分明是个少年将军,却温文如玉似个君子,这话不假,他如那般活了整整二十年,便一厢情愿地觉得身旁认定之人都如他一样。

最后的结果却宛若个笑话,以至于从那之后,身处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怫郁痛楚之中,多少次午夜梦回,恍惚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整整二十年来一直认定的思想作为以及坚持是不是果真是个错误。

可此时的谢凌与只是皱眉思索,左手不自觉地缓缓摩挲着窗柩,目光所向的,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方向。

——直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这脚步齐整,铺天盖地,隐约可闻的,是盔甲兵刃走动时的相击碰撞之声,并且越来越近,渐成围拢之势,最终朝向的竟是自家府邸!

什么?!

谢凌与精神一凛,猛得站直,甚至什么都来不及细想,随意抓起一件外袍便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