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与默默叹了口气,走进屋子,关紧房门:“你不用这样,就像在你……”他本来想说就像在你自己家一样,却忽然想到这人就算在自己的殿里大概也是不能放松的吧?于是就住了嘴,转而说道:“我会交代下人不要随便进卧房,你放心。”
谢凌与走到了喜床前,拔出长剑在手臂上划了一道,血渗出来滴到床榻上,犹豫良久,又伸手将被衾弄乱,回过头,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懂我在干什么吗?”
见眼前的人微红着脸点头才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下,开口*待道:“昨夜的事记得不要和其他人说,你就像以前一样就可以,我去叫婢仆,让她们来伺候你梳洗。”说完就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了。
留下贺摇清看着他的背影,眉梢微挑,面上的懵懂温顺全都消失不见,甚至带上了几分邪肆之气。
等到两人全都整理完毕,才不过辰时三刻。
谢凌与今日一身玄色长袍,没有配剑,只腰间悬着一枚玉佩,侧身轻声说道:“走吧,该去见我父母了。”
谢侯爷与谢夫人早早就在正堂等候,都是满面慈色,眉眼带笑。谢凌与携着贺摇清行了礼,一起接过身旁婢仆托着的热茶。
此举便为“奉茶”,是新婚第二天早上惯有的习俗,按照规矩,是要先敬母亲,再敬父亲。
谢夫人笑着接过茶,看着身前的儿媳,只觉得越看越喜欢,眼角都显现出了不甚明显的细纹:“以后你可就是我的儿媳了,日后得了空可要记得找我,陪我多说说话。”
“对的,以后这便是你的家。”谢侯爷同样接过热茶说道。
贺摇清今日穿着绾色的衣裙,闻言低头微笑,颊侧泛起一抹红霞:“我会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谢侯爷才开口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回去吧。”顿了顿,又转头对自己儿子交代道:“你好不容易得了七天的假,趁着这几天可要好好陪陪殿下。”
“是了,殿下从小都住在宫里,还没怎么出宫过吧?府内也好府外也罢,想去哪里就直接对凌与说,啊?”谢夫人满眼含笑,连声附和。
两人一同应是,送着谢侯和夫人先离开了正堂,才又一起回到了住处,也就是凌安苑。
这名字说不上清雅高绝,甚至有一点俗了,但贺摇清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喜欢,又因为谢凌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所以他得微微扬头才能看见男人的侧脸,心里想着,接下来这人会做什么呢?
他原先只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可恨无聊,就连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谢凌与却和其他人丝毫也不一样,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既好奇又恐慌,以至于生出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兴味出来。
谢凌与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贺摇清微微垂眼:“你知道的,我不能随便出宫,连有什么地方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