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身后还跟着来福公公,及几个宫中禁卫军,他目光森冷扫视着萧彻住的这间屋子。
萧彻从主殿搬出来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随意搭榻住下,这地方确实看着寒酸的不成样子,别说不像是皇子住的地方,甚至有些平民百姓都比他住的要好。
永安帝是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原来对萧彻这般不好,原来萧彻这些年过得竟是这样清苦可怜的日子,不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恨过自己?
永安帝脸色有些沉重起来,他走到了萧彻榻前,榻上的人生命已经很垂危,肤色苍白的不成样子,呼吸微弱。
他目光审视地落在萧彻身上。
姜青宁手指抓在地上,他这会都快要有些忍不住发抖,他真的害怕萧彻被自己害死,想到与萧彻之前相处的种种,心中不禁慌乱、隐隐作痛起来。
幸好,永安帝也没有审视多久,他很快便吩咐来福:“去取把刀来。”
见此,姜青宁也忙吩咐小寻:“快去端碗清水来。”
小寻与姜青宁的目光一对上,便很快了然,明白姜青宁让他端的“清水”,是什么样的水,“诺”一声,很快离开。
寒刀、水碗,准备齐全。
姜青宁一副忐忑的样子,抬头问道:“陛下您亲自来还是?”
永安帝面色冷冷,也不予理会他的询问,很快拿起刀,便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其他人吓得顿时心一惊。
小寻颤颤巍巍上前,忙将永安帝手指上的血接入碗中,又后退几步,跟随姜青宁到了萧彻榻前。
姜青宁抓起萧彻的手指,他知道永安帝肯定还是很在意,萧彻的血到底能不能与他的血相融。
姜青宁心一狠,迅速划破萧彻的手指,小寻立即将血滴接入碗中。
只见两滴血很快便在水中融合在了一起,速度十分快。
永安帝神色怔愣,仿佛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目光许久地盯着那碗相融的血水,猛然身体踉跄后退几步,差点站不稳。
姜青宁道:“快扶陛下去休息。”
来福公公也忙紧张上前扶住永安帝,很会审时度势地道:“陛下我们还是先去休息,这里有皇子妃守着,六殿下洪福齐天,只要喂下药引,想必很快就能醒的。”
那两滴快速相融的血,便就意味着,六殿下的处境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要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永安帝神色恍惚,被来福扶着暂时离开。
“原来这些年,孤真的错了……”永安帝颤声道,仿佛突然之间心神崩溃,“孤竟然做了最糊涂的事,冤枉了盈儿,还迫害了我们的孩子这么多年,是孤糊涂,糊涂呀!”
来福见永安帝情绪激动,忙出声安抚:“陛下现在知晓一切也不晚,以后您还有着大把的时间补偿六殿下,六殿下会谅解您的。”
“你说,他还会谅解孤么?”永安帝瞪大眼睛颤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