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川也闭了关,他并未练武,而是问心。他问自己,若这场比试真有问题,他要不要胜?
出关比试那天,舒望川想出了答案,若真如此,他要赢,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他放任自己输了,往后还要再花十倍精力扭转,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会再发生什么。
舒望川与谢王衣站上了试武台,围观之众人山人海,掌门将这事散布得人尽皆知。
舒望川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他的佩刀与谢王衣的天问是同源所出,只不过没有那赫赫声名,用起来却一点都不落于下风,也算公平。
谢王衣先出了第一刀,带着他一贯的强势,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凛冽之中饱含杀意,遥遥胜于以往。
他生气了,看来真的发生了什么。
舒望川很自然地做出判断。
他很少真正和谢王衣交锋,因为他计算过,他能赢的可能总是小于谢王衣,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伤亡,他常在比试变得危险前停手认输。
可这一次不行。
让他看看吧,竭尽全力的话,他能做到哪一步。
围观的弟子第一次发现,那个就连赢都看起来朴实无华,只是险胜一步的舒望川竟能发挥出这样超然的实力。
他显然对谢王衣的出手习惯有着深刻的了解,常常能通过预判的方式提前避开对方威力巨大的攻击。在谢王衣的出手中,每个弟子都看到了自己曾经不敌的地方,舒望川却都轻巧避开了。
可谢王衣的刀势太过锐利,以不停歇的攻击彻底代替防守,让舒望川至今没能得到多少进攻的机会。
如果只是一味防守,就算他躲得再好,也不可能会赢。众人难免为舒望川感到可惜,却也肯定他的实力远超众人,至少能与谢王衣有一战之力。
他们等有人能打败谢王衣已经等了太久,只可惜眼下看来还要继续等下去。
身处其中的舒望川却知道不是这样……谢王衣的刀,动摇了。
他在手下留情,可他又痛恨自己的手下留情,于是来回反复,有时强行止住刀势,放舒望川一马,有时更想直接杀死舒望川,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他在危险的平衡中来回摇摆,不知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舒望川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
他可以伸手拉谢王衣一把,但他没有,他也可以伸手推谢王衣一把,但他也没有。
在舒望川的等待之中,谢王衣开始失控。
他渴求杀死舒望川时,刀锋凌厉得舒望川只能狼狈躲藏,哪怕使出浑身解数推断算计应对,也阻止不了长刀落在身上的来势。可短暂的爆发过后,剩下的又是充满漏洞的混乱,轻轻松松就能让舒望川以牙还牙。
他对谢连州道:“从那时起,我便猜到掌门到底对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