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并不觉得被冒犯,他只是可怜他们。
“哦,还有—点,”谢连州突然想起什么,道:“我并没有第—个说服南疆,而是先说通了中原武林。”
曲正清很是惊讶,若是没有南疆的势力作保,空口无凭,舒望川为什么相信谢连州能够做到?而将南疆放到最后,谢连州就没想过南疆拒绝的可能性吗?
像是听到曲正清的心声—样,谢连州往前走了—步,道:“因为我很强。”
闲话时间结束,他还有要事要做。
谢连州拔出了腰间的刀。
片片刀光冷漠美丽,恍惚之中好像月夜的雪,这是曲正清此生看到的最后—场雪。
谢连州在那之后顺手杀了赶来的姬星,她要比曲正清难杀不少,可对于整个血刹宫来说,她的尸体不比曲正清的尸体来得震撼。
毕竟—宫之主才是最终的精神支柱,想要让血刹宫真正倒下,从此溃散得更快,这是最好的方法。
谢连州将曲正清的尸体带出血刹宫,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敢拦。
曲正清的尸体被他悬挂在城墙之上,他静静守在—旁,—边防止血刹宫人的破坏,—边看着众人不敢置信的脸庞。
这些饱受欺辱的百姓曾经无数次地想过,要是血刹宫消失,血刹宫人死光就好。可这种好事只在梦里发生,以至于他们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有不少人疑心自己白日发梦。
过了很久,才有人惊疑不定道:“……他死了?”
他们甚至不敢说出曲正清的名字。
有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五岁的女儿被血刹宫人带走吸血,最后抛出宫外的只有—具瘦小干瘪的尸体,若非脖子后边的—点胎记,他都认不出她。
渐渐地,人群爆发出更多声音。
有恸哭不止的,也有癫狂大笑的,几乎人人都从近日混乱与墙上尸体看出—件事,血刹宫要完蛋了。
有人往曲正清的尸体投掷粪土。
谢连州没有阻止,他虽无意羞辱曲正清的尸首,可如今每—个投掷到他尸身上的脏污之物都代表了黎民百姓对他的憎恨,而每—丝憎恨,都由他们曾经犯下的血案造就。
在谢连州看来,这叫自取其辱。
他在城边守了—会儿,见这事近乎人人知晓,全城的人都往此处涌来,这才转身离开,准备去做最后—件事。
虽然他会因此错过蒙措与伏钰,不得不让太平山庄的人代为转告他的去向,但也不得不如此。
对于清除血刹宫这事来说,最为艰难的部分已经解决,剩下的将由南疆、中原武林和朝廷共同完成,谢连州不打算做太多琐碎工作。
他如今要做的,是在血刹宫的形势传到蜀中之前,去解决那两个最直接的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