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心恨得咬牙切齿,怒火冲天,一边告诉自己再行冲动就会落入曲正清诡计,一边忍不住想要对姬星出剑,只能勉强忍耐。
姬星却已经让人去横梁上取那遗命。
被唤去取遗命的人拿到东西时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向三人献上锦帛。姬星接过,率先看了起来,不一会儿露出肃容,将帛书转向二人,对曲文心道:“宫主属意正清少主为下任宫主,想必这就是少主动手的原因吧,只可惜你没想到,宫主提前防了这一手。”
曲正清看了眼帛书,丝毫不为父亲属意自己继任欣喜,而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曲文心:“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罔顾人伦!”
曲文心不知道那帛书是不是三年前留下的,但它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绝非近日新伪,上边字迹与曲春容字迹别无二致,若为假造,也是用了十分心思。
她不是被一张真假难辨的帛书吓住,她是被曲正清吓住了。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谋划?
她今日的一言一行,是不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姬星是被他蒙骗的一颗棋子,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
这些问题她怎么也想不通。
最后,她想,如果要以智谋来应对曲正清,兴许她今日就要死在这里,她只能用她最擅长的东西来闯出一片生机,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个潜伏着的谢连州。
曲文心突然冷静下来,不再为这拙劣但巧妙的陷害大动肝火,她轻轻吸了口气,握紧手中的剑。
——
谢连州是个可靠的盟友,当然,只对那些真正是他盟友的人来说如此。对于那些心怀鬼胎,只想利用他的人,他并不算太好。
比如此刻,曲文心突然发难,与曲正清和姬星缠斗在一起,门外曲正清的手下早有准备地围起寝殿,源源不断的人在往此处赶来。
若按这个局势,曲文心可能会死。
但谢连州不打算出手相助。对他来说,杀死曲正清并不难,也不需要曲文心的帮助,反倒杀死曲文心要费些功夫,能由曲正清等人代为解决自是最好。这么好的时机,他要做些别的事。
谢连州离开曲春容的寝殿,率先来到那个差点被他削去胳膊的萧权院中。萧权的院子被密密麻麻的宫人围住,显然颇受曲正清的重视,至于这重视是好是坏,权看他低不低头了。
谢连州猜萧权会,但这不再重要了。
他轻轻松松地在被人发现之前潜入,悄无声息地抹了萧权的脖子。
数月前的交手本就该是这个结果,如今,他来取走他当时勉强留下的东西。
萧权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