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孟惊魂一行人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他们确实不知谢连州和汀兰大闹血刹之事。若是他们知道,这杯水就不该这样自然地喝下,看到汀兰时也不该这样镇定。
血刹宫人不会中毒,可蛊毒从来不是真正的毒。
孟惊魂看着汀兰气定神闲,一扫方才谨小慎微的模样,终于察觉不对,再看一旁本该佝偻的老儿慢慢挺直身躯,露出足以令人感到压迫的身量。
谢连州慢条斯理地卸下易容,面上虽还留着点灰,却抱难掩清隽之容。他走到孟惊魂身边,道:“堂主可还能运气?”
这是汀兰曾经拿来对付谢连州的蛊虫,如今却进了孟惊魂的肚子。
孟惊魂听到谢连州这么说,立时运气,却只觉丹田一片疼痛,游丝一般的气息都难以提起,再看向茶摊之外,血刹宫人早已躺倒一片,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汀兰笑眯眯道:“你肚子里的蛊可比他们肚子里的金贵许多。”
孟惊魂腹中藏着散功蛊,让他提不起气来,其他宫人腹中则是断肠蛊,让人疼痛不已,犹如断肠。
虽说谢连州觉得孟惊魂也只配得上断肠蛊,可要汀兰来说,像他们这些武功高手,忍痛不算难事,还是散功最为稳妥,能让谢连州少花些力气。
谢连州懒于去看孟惊魂的反应,长刀一抽一收,这为祸多年的血刹堂主便人头落地。
他死得那样轻贱,就像过往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一样。
茶棚中其他宫人一边捂着搅疼的腹部一边向旁爬行,几乎实在凭着本能逃跑,可这样又能跑多久。
汀兰看见了美丽的刀光。
她撑着脸,看谢连州解决一个又一个祸害,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汀兰转过脸,看见一个身量不高的血刹少年强忍疼痛,捂着腹部往身边宫人身上插了一刀,将他捅到断气,在旁人反应过来之前,还想再往别的宫人身上捅刀。
汀兰看得好奇,朝少年走去,远远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少年没能躲过那些反应过来的宫人的反击,挨了一刀,流着血连滚带爬往前,对汀兰道:“我是为了保命才进入血刹的,你们能放过我吗?”
汀兰道:“如果我说不呢?”
她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否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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