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幻想一鸣惊人,可我还年轻,我可以花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来做这件事,只要不是沦落到只能将反对我的人熬死,我想事情就不算完成得太糟。”
他说这话时脸上有难得笑意,看着有些促狭。
不过话尚未完,他说:“但是我娘很担心我。”
孟飞琼没忍住,轻声问他:“宋夫人担心你做不到吗?”
宋瑛面上显出点古怪来,他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如何描述,最后道:“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还告诉她,我至少比齐思明更强,他能当好九华宫的宫主,我只会比他做得更好。”
“宋夫人怎么说?”孟飞琼假装自己没听见宋瑛对齐思明暗含贬义的评价。
宋瑛道:“我娘说,如果我同齐思明一样差劲,她就不会阻止我了,至少那样我会活得很好。”
孟飞琼一时哑然,却又无法反驳。她当然知道宋夫人的意思,毕竟这些年来,从她还是个孩子起,她就亲眼见证齐老宫主如何放浪形骸,而其他几位长老又是如何代领宫事。
不管是忠心于他的,还是想要取代于他的,都不想他死,有这么个不管事的宫主在上边放着,他们做什么都很方便。
可如果是宋瑛这样壮志雄心的宫主……杜长老或许会很高兴,其他长老就未必了。
“她相信我的出色,但她害怕这份出色会反过来害死我。”
“毕竟很多时候,决定成败的不只是能力,还有时运。”
孟飞琼轻声念着这句话,同记忆中宋瑛的声音相重合。
孟飞琼看着宋瑛的脸,道:“他看起来很惊讶。”
这一点谢连州并不打算反驳:“□□是从他后心捅入的,剑伤却在他身前,也许宋瑛没想到现场还有第三人。”
并不代表杀他的凶手一定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孟飞琼解开宋瑛的衣服,这一点做起来并不容易,血液干涸了太久,衣服和伤口早就黏连到一块。宋瑛已经不会疼了,孟飞琼还是小心翼翼地拆解着,不想弄坏他的尸身。
孟飞琼看着那一道道剑伤划下的角度和深入的力道,沉默了许久。
谢连州道:“你认出来了?”
孟飞琼道:“我说过,我会做正确的事,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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