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道:“他还说你谄媚长老,刻意讨人欢心,让他们将经文中的奥妙之处都传讲给你。”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有的尚有来由,有的却离谱到天边去。
谢连州听了,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面上笑意尽收,道:“这里边有些话还能理解,有些话却让我觉得,说出这种话还能做出一副一心为我好的模样的人,实在是令人作呕。”
有人面色一僵。
谢连州这话既像是骂圆净,可也有些像是在骂他们,令人摸不清他到底信了没有。
圆净终于回来,一开房门,发现屋内僧人都挤到一块,一个不落地站在谢连州的床前,不知在做些什么:“你们在做什么?”
他倒不担心谢连州会被这些僧人欺负,只担心这些僧人想不开,偏要去招惹谢连州。
众人正因谢连州的话而心虚,突然听到圆净声音,竟吓了一跳,齐齐转过身来看他,露出他们身后沉着脸的谢连州。
没人回答圆净的问题,除了谢连州:“你来得正好,刚才他们好心提醒我,说我入度厄寺以来,他们虽看我不顺眼,却从未在背后寻我的不是,唯独你一人,对我时有怨言。”
圆净听得瞠目结舌,朝那些日日夜夜同宿的僧人看去,发现只有一两人面露不忍之色,大多数人都平静又冷漠地看着他,好像底气十足。
有人开口:“圆净,你当日所说的话,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能作证,人证确凿,你还要抵赖不成?”
他们微微昂着头,仿佛居高临下一般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多嘲弄:“还是说即使有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是要抵死不认?”
圆净看着那一双双直视他,不曾错开的眼睛,心中从方才的觉得可笑,慢慢变成惊疑。如果所有人都说谎,都将他指认为唯一的过错者,光凭他一个人,又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片沉默之中,谢连州开口:“你们知道我不在山舍的时候,都在哪里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圆净声音干涩:“在哪?”
谢连州用手指指了指屋顶,道:“我在上边看月亮,而我的耳朵一向很好。”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站在他跟前的僧人面色微变,圆净的神色则由惨白一点点恢复血色。
谢连州伸手指向左边的僧人,道:“你最不满的,便是我没有落发,三五日便要说上一回。但我确实成了例外,特立独行地带发修行,所以你说的是实话,我不生气。”
一转头,他又指向右边那位:“你在意的是所谓谄媚长老,但我没有,这是造谣。不过长老爱才,确实待我格外尽心,所以这半句我不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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