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钰没有耐心,出手便是四剑,几个门丁方才看到剑光,便发现彼此的帽顶被人削去,一时心胆俱裂,不需人说便退了开来。
谢连州走到府前,看着一地寒湿,提气运力,一掌击向地面,被他掌力所及之处,赫然泛起森森白气,没一会儿竟结霜成冰,冻了起来。
寒冰掌!
伏钰从没见过谢连州这一手,吃惊地目不转睛,眼见着那冰纹四处蔓延开来。谢连州踏入沈府,冰气与他如影随形,渐渐将整个沈府的地面冻结起来,府中惊叫此起彼伏。
伏钰不解:“你是在做什么?”
谢连州道:“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沈荣这个人。”
伏钰仍有些纳闷,但她与谢连州来往这样久,那些时日也非凭空浪费,突然醒悟过来:“你怕他在府中埋下炸/药?”
谢连州点点头,道:“有备无患。”
沈府中的尊长、妇小都未离开,谢连州本不该做这种丧心病狂的防备。可无奈,他面对的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将父母妻小甚至自己来做一场豪赌的赌注,对沈荣来说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他当然可以逃跑,可在采风堂和太平山庄的通力合作下,失去侍月阁的沈荣能够躲藏多久?就算他能够躲过那些耳目,昔日一阁之主又能否忍受那样藏头露尾不再风光的日子?
便是由谢连州来想,他也觉得杀了自己,短暂鼓舞起侍月阁的士气,让其和采风堂有一时互搏之力,再壮士断腕,施施然离开是沈荣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料定,沈荣今日会在府中。
伏钰突然道:“可是今日下雨了。”
若真埋炸/药,如今可不是个好天气,她觉得沈荣另有准备。
谢连州道:“若是近来雨水连绵,自是不用担心炸/药之事,若只是下了一场及时雨,想来沈荣本人也未能料到,许在先前便已设下埋伏。我们不知他可能埋下的炸/药在何处,是否会受雨水影响,还是小心为上。”
伏钰并非存心与谢连州作对:“只是见你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消耗那样多的内力,我有些担心。”
谢连州朝她眨眨眼,道:“今日下了一场好雨。”
未干的湿地想要成霜结冻,与往日相比自是事倍功半。
而在他的筹谋中,沈荣的应对可能有千千万万种,这并不是最可能的一种。他率先采取措施的原因是,这是他觉得最难临时应对的一种,所以他先下了一子。
薄薄的冰层阻拦不了疯狂的爆炸,可同被湿意浸染过的炸/药相合,兴许能起一些出人意料的作用呢?
谢连州踏进正堂,看见一个满脸写着和气生财的中年男人,他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正拿拨浪鼓逗他开心,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也不过抬起头,淡淡说一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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