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川是第一个,可看他神情便知,他是绝不会为此感到荣幸的。
听她这么说,舒望川不知是心软还是如何,面上神情总算没那么严肃了,稍稍软化:“你说有话同我说,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宛凤想摇头否认,但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慢吞吞地编了起来,佯装自己确有正事。从小到大,她身边都有宛珑,虽说确实有过苦恼,但她的苦恼同别人相比都显得那样无聊,难免担心自己能编出的难事在舒望川眼里太过可笑。
好在他没有再生气,好像她同他分享的小小难题是什么江湖大事一样,一板一眼地为她出谋划策。
话头说到后边,她才敢闲聊一样同他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站在你窗前了呀?”
舒望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确实看到一道影子映在窗前。”
宛凤道:“你便不好奇是谁?”
舒望川道:“若是寻我的人,早晚会开口,若不是寻我的人,兴许旁人只是在那里站一站,出会儿神,我又何必去打扰?”
舒望川不过说了两句话,宛凤心里的急躁便几乎散尽,她咬了咬唇,不知怎地,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说不定站在你窗前的,是我姐姐呢?”
她偶尔会觉得,舒望川待宛珑同旁人有些不一样。具体怎么个不同,她也说不出来,就觉得两人站在一块时,舒望川面上的笑都要更深三分。
而且他们脾性相似,想的东西也一样多,常常一个说上句,另一个不用问便能接出下半句,兴许他们之间确实有点什么,不然宛珑这次为何频频提点于她,就为了一个谢狂衣吗?
宛凤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太美妙。
从小到大,宛珑没有夺过她的光彩,也没有抢过任何她喜欢的东西,她常常想着要对姐姐好,却总是忘记。按理来说,若宛珑真的倾慕舒望川,她便该拱手相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可为什么偏偏是舒望川呢?全天下的男人,唯一有些不同的,不过一个舒望川罢了。
宛凤有些茫然,尔后她听舒望川道:“宛珑姑娘不会如此。”
他的语气那样笃定。
宛凤一下笑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说了什么,浑浑噩噩地走回自己的房前,看着乌压压的大树,开口道:“萧大哥,我想同你说说话。”
没有人回应,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宛凤道:“我知道你在,姐姐教过我……”
她突然便说不下去了,只道:“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想有个人听听。”
树上的枝干动了动,勉强算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