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分明是快乐的。
可乌曼达也想起,在没有同人交流的时候,他总是静静望着萨宁山的方向,像是望着自己忘记的一切。
这里是她的家,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的一切都好,是最适合安萨的地方。可安萨从来不属于这里。
她分明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敢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便该放手。
看着乌曼达久久不曾开口,赛蒙便知道,她心里是有答案的。
赛蒙对她道:“汉人有个词,叫齐大非偶,这里配不上安萨,我们便该放他走。”
乌曼达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开口道:“我不服。”
她起身,冲了出去。
赛蒙重重叹了口气,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拿上准备好的礼物,跟着迈了出去。
乌曼达一眼便看见人群里的安萨,她凭着一腔意气挤进人群,道:“都让让,我有话要跟安萨哥说!”
被挤开的人原本还有些不满,可一转头看见是乌曼达,便会意地为她让开一条路。
乌曼达并不是泼辣的女子,她从来爽利,今日难得有些失态,大家都很能理解。
乌曼达拉着安萨避开人群,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了他的眼睛。
青年的眼睛不笑时显得有些冷漠,笑起来却很温柔,此刻装着淡淡的离愁别绪,却少了往日的漂泊之感。
当他住在萨宁山下,每日来来回回见着相同的人,反复做着相同的事时,他有一双流浪之人才有的眼睛。而当他要走出这里,真正开始漂泊时,却好像找到了真正的安身之所。
在这一刻,乌曼达才真正意识到,那些遗失了,没能回想起来的记忆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怎么能因一己之欲将他留在这里,永生永世做一个漂泊之人。
安萨温柔看她,问道:“怎么了,你想同我说什么?”
乌曼达从袖中掏出一小根野山参,递给安萨,道:“这是阿爹早年随商队出行换来的宝贝,我同阿爹说过了,他留一半,剩下一半给你。”
不待安萨拒绝,她便急匆匆道:“你一个人到外边去,记得的事情又那么少,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要紧的时候吃一点这个,能保命的。你若是不收,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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