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抱玉知道。
她本就没想过这一举动能瞒过同屋的齐缚石,只是用这瓶剧毒做一个障眼法,让齐缚石日夜提防却想不到,真正的毒她早在九华宫里就向他下了。
而现下,这又将成为她圆谎的一部分。
关抱玉惊讶道:“你知道,那你为何什么都不说?”
齐缚石苦笑道:“兴许是我不信你会对我下手,想亲眼看看,你到底会怎么做吧。”
关抱玉抱紧了他,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问道:“你觉得这是最后一间密室吗?”
关抱玉回头,看了看这里的陈设,道:“起码在我们已经找过的地方,我没有再看到像是需要用印章打开的机关。说不定等我们搬空这里的财宝,才能确认还有没有别的机关。不过,这里已经有这么多金银书画,够我们挥霍数十代,到底还有没有密室,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齐缚石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你说的对。”
他一刀捅入关抱玉的后心。
疼,好疼,疼得关抱玉喘不上气。
齐缚石抱着她慢慢坐下,让她躺在他的怀中,背上还插着他的匕首,轻声道:“既然剩下的密室已经不重要了,那么印章也不再重要,你同印章一样,对我来说没有用了。况且,我的道观里不需要一个会引来他人注意的女道姑。”
关抱玉看着他,终于发现,也许人人都有真心,可有的人的真心,确实只有那么一瞬而已。
她并非死于爱这种愚蠢又贪婪的东西,她是输给了自己的不甘心,总想得到从前没能得到的东西。
她眼角落下泪来,断断续续道:“你还是……不信我……”
齐缚石的语气同他从前说着缠绵情话时一般:“你有野心,也有过想要杀死我的心,我怎么能信你?”
关抱玉像是痛极了,以至于忘了怨恨,她的手放在脖颈下边一些,颤抖着摸索,说道:“当年……你送了我一株兰花……”
她觉得身子开始变冷,好不容易才摸到那根线,将贴身戴在脖子上的香囊扯了出来。
床榻交缠间,齐缚石偶尔也见过她卸下,只是没想到,这香囊竟与他有关。
关抱玉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香囊撕开,为此不惜撕裂身后的伤口。
兰花香粉在齐缚石面前散落。
关抱玉咳了一口血,笑着在他怀中失去意识。
从她试图相信他的真心起,她便是愚蠢的,可直到下密室之前,她都留存着她那份精明。
她为他下的那份毒,不管是解药,还是能让他立刻发作的“毒物”,都不是喝进嘴里的,而是闻一闻便能起效用的。
她将解药留在了密室口,却将毒药贴身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