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因为梁万千过去所积攒下的声誉放过这种可能,细细排查时,虽因时间久远没能找到多少有用线索,还让白虎使的人抢先一步带走了梁天全,可他们收集来的情报里,却有谢连州颇为注重的东西。
在梁夫人恢复正常前,曾有一位南疆来客拜访过梁万千。他本是来蜀中做生意的,好端端地拜访了梁万千,也好端端地出了梁府,可自那以后,便再无踪迹。
南疆来客并不是本地人,他的失踪几乎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只有同他做生意的人报案无果后骂了两日,说这外地来的商人就是不讲诚信,骗走了他的钱,却没有给他交付货物。
周象的人向那商贾询问了许多与那南疆人有关的事,只可惜商贾知道的并不多,最后只探得那人从南疆一个寨子来,膝下有一儿一女,以及那南疆人的模样。
时隔一年之久,商贾虽还隐约记得那人模样,却也说得不太确定。周象的手下画了好几幅肖像,最终才被他选出一幅最为相似的。
谢连州要来画像时,周象还向他再三提醒,这肖像未必同那南疆人长得一模一样。
没想到谢连州最后用在了宋瑛身上,他要宋瑛装的,并不是那早已死去的南疆人,而是他的后代。既是后代,那么眉眼间几多相似,再加几多不同,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谢连州先是为宋瑛易容成与那南疆人相仿的模样,又为他做了一张他原本面容的□□,这一层覆一层,方有现在的效果。
谢连州的易容术自然及不上朱雀使,可要对付眼力本就不如何的梁万千已是足够,他可是连齐缚石脸上那一张面具都分辨不出来。
那一边,宋瑛已按照谢连州的嘱咐演起戏来,抽出刀来,砍上前去,道:“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梁万千抽出刀来,勉强挡住一击,在宋瑛的接连劈砍之中呈现一副左支右绌之态。
宋瑛一刀砍在梁万千的刀锋上,力气之大,竟硬生生将其劈出一个缺口,发出刺耳的刮蹭之声。
宋瑛道:“你知道吗?他见了你,高兴地写信回家,却不提你变成了梁万千,只说你们从前的事。”
死去的南疆人同商贾说,偶然看见了一位从前的朋友,等货的这几日有机会要去拜访一番。
他说这话时笑得很是淳朴,淳朴得令那商贾捶胸顿足,说自己当时便是因此相信了他,现在想来,他那时可能就打算跑了。
宋瑛的刀割破了梁万千的袖子,差一点便见血了:“若非如此,他死后我不会寻你寻了那么久,也不会被你这副样子骗了过去。我早该知道,是你冒充了梁万千!是你怕我阿耶拆穿你,才狠心下手杀了他!”
周象的人有一部分去了南疆继续深查,可偌大的南疆,想要凭一幅画像寻一个早已死了的人,是一件不亚于大海捞针的事。所以直至今日,他们都没能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可不用去查,光凭周象的博闻强识,他便知道南疆的人该如何称呼他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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