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措将信将疑:“就这么简单?”
谢连州道:“如果是我,就这么简单。如果是别人,没那么容易。如果是你,月牙儿必死无疑。”
蒙措嫌他说话晦气,有些生恼,可一转念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每个人的心法与路数不同,内力自然也有所不一。就如蒙措自己,他的内力中带有罡气,若是强行输给月牙儿,非但缓解不了她的病情,还会令她爆体而亡。
谢连州敢这么说,便是自信自己的内力有几分特殊之处。
蒙措低头看了眼闺女。
月牙儿早已疼得面色发白,气若游丝道:“爹爹……我想让大哥哥试试……”
蒙措抬头眨了眨眼,将泪憋了回去,扶着月牙儿坐正,对谢连州道:“别伤着她。”
谢连州微微颔首。他盘腿而坐,闭目养神,气运丹田,回转周天,待经脉中内力流转自如,源源不断,方才伸手贴于月牙儿身骨嶙峋的背部,将涓涓细流缓缓传入。
月牙儿发出一声轻吟。
蒙措分辨不出那是否是痛苦的□□,又不敢立时打断,看了眼谢连州平淡无波的脸上渐渐显出丁点细汗,咬咬牙,决定相信他一次。
慢慢的,月牙儿总是紧紧蹙在一块的眉头松了开来,好像整个人被迫拧着的那一股劲都难得松懈,能够获得一时半刻的虚幻安宁。
她的唇色还是有些青紫苍白,永远不像别人那样红润健康。可她小小的脸上,总算短暂地抹去痛苦与忧虑的神色,露出了孩童应有的天真。
蒙措原本尚可忍住的泪,突然便这么掉了下来,若非还要扶住女儿,兴许他已跪拜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谢连州运气回身,待体内周天重新形成,方才放下手,置于膝头。
月牙儿睁开眼,扑进父亲怀抱,开心道:“爹,我不疼了!”
因着没能得到父亲回应,她身子后仰,抬头看向他,发现他满脸是泪,连忙卷起衣袖为他擦拭。
蒙措破涕为笑,将女儿抱在怀中,对谢连州道:“小兄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这些年下来,他也算走过大江南北,寻访无数名医,能为月牙儿减少痛苦的方法不是一个没有,可像谢连州的方法这样立竿见影,又温和无害,不使月牙儿陷入另一种痛苦的,实在世间少有。
谢连州道:“无妨,只是举手之劳。我想我们接下来怕是还要在太平山庄盘桓些日子,月牙儿这病什么时候发作,你便什么时候找我就是。”
蒙措除了谢字,已经再说不出其他话了。
倒是谢连州问他:“你先前提到的那位古医圣,有没有治好月牙儿的方法?”
蒙措道:“他写了一个药方,上面的东西有许多是我此前从没见过的草药。这一年下来,我找了七七八八,可还有一味药,我寻了好些地方,都没有人见过亦或听说过。”
这也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