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摆手:“不敢不敢,宗主您客气。”
燕息:“本座已备好酒席,还请楼主享用。”
徐令四下瞧瞧,心说这屋里空得,除了你坐着的那把椅子,连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小兔崽子你诓谁呢?这不就只有一盆山水盆景吗?
他扫了一圈,最终发现燕息用手指着的,就是他面前那盆全屋唯一的装横——
面碗大小的山水盆景。
徐令:……好崽子,有你的。
颜长老生怕徐令再说出什么奇奇怪怪大逆不道的话来,遂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并指作诀。
眨眼的功夫,徐令面前便换了一番气象。
他脚下枯黄干瘦的竹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块和田软玉打造的玉台,玉台细长,两侧依次排列着三四十套华丽桌椅,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瓜果珍馐,桌后坐着姿容傲人的垂花宗弟子。
台上灯火通明。
而围绕玉台的,是宽阔的江面。
江面与浓黑的夜幕同色,波纹之间倒映着亮晶晶的星子,江上浮着几条细窄的兰舟,兰舟上传出婉转的乐声与歌声,兰舟下飘着橙红色的河灯。
再远的地方,就是一圈浓墨重彩的山影。
徐令一时失语。
燕息坐在主位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我宗经‘葬花之役’元气大伤,本座自继任以来,苦心经营多年,才得陋寨安身立命。条件有限,只能邀楼主于盆景中一聚。”
徐令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操作,展眉笑道:“一盆景足以见宗主苦心,您也实在是个讲究人物。”
他与颜长老分别于燕息两侧落座,燕息举杯向徐令道:“我宗厉兵秣马已久,如今又得楼主倾囊相助,想来颠覆仙界指日可待。”
此言一出,众弟子亦端起酒杯。
徐令执酒面不改色:“这也正是徐某的心愿。”
他与燕息一道以袖遮面一饮而尽,江上传来的乐声应景地激昂起来。
酒水滑入喉管,徐令却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久久未动。
燕息随之望去,发现他是在看“月亮”。
徐令放下酒杯,抬手指着天空:“宗主这月亮好生生动。”
那“月亮”比真正的月亮更圆更亮,也距人间更近,恍若触手可得,叫人心生亲切之意。
燕息:“这可是顶级青玉。楼主可能猜出这青玉出自何方?”
徐令收回目光,笑笑:“宗主可否提点一二?”
燕息:“这青玉的原主,楼主再熟悉不过了,这青玉楼主从前一定见过。”
徐令闻言一怔。
戚瑶发觉他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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