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彻底敞开了。
王健的身影暴露在眼前。
他长得不算很高,肚子微圆,脑袋上有些秃,满脸疲累,眼底是很浓重的青黑色,乍看过去像是加班了天夜的悲惨社畜。
号想到之前他们用的借口,正想要不要进去装模作样地检查一下房间设施的时候,就听见元欲雪“嗯”了声,很直接地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询问,您进入酒店的具体原因。”
号:“……”
这是可以说的吗?
“——准确的说,是您遭遇了什么‘灾厄’。我们需要清楚地知道要面临什么危机,才能更好的保护您。”元欲雪说。
王健在被问起进入酒店的具体原因的时候,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脸色又重新变得难看起来。号还在审视着他,无比平静地考虑等会动手要怎么钳制住对方的时候——王健听见元欲雪的话,神色又变得更复杂纠结起来,最后只是低着声音对他们道:“你们进来。”
“我们在房间里说。”
他小心地探看了一下走廊的位置,好像外面随时会冒出来什么怪物掐死他一般,只有房间里,才是王健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
元欲雪和号,当然也进入了房间内。
房间内部非常地——没有居住的气息。
虽然走廊狭窄,但是避厄酒店的客房倒是很大,除去层高有些压抑外,完全够得上五星级的标准。
王健带来的两个行李箱没有打开,而是摆在很偏僻的角落处。客房内的大多数设备他都没有使用过,唯一用过的就是那张大床。
被子拢起,团成一团,床单带着褶皱,完全能想象到王健直接往床上一躺,把被褥卷在身上的场景。
王健也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对他们道,“你们随便坐。”
元欲雪和号,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王健则是坐在了床上。
他到底还是有些拘谨的模样,所以没直接脱鞋——略微整理了一下措辞,看着元欲雪他们道:
“我的确是因为捡钱,才来避厄酒店的。”
“只是我这捡的钱,是……冥币。”
上周四。
王健照例加班到半夜,只是平时最多上到晚九点,今天更倒霉一些,加到了晚十二点。
蹭着同事的车回了家,王健只让对方把自己放在路口处——巷子里面再开进去就不好倒车了。客客气气地倒了谢,才往家走。
半夜似乎格外的冷,路灯也格外的黯淡,昏黄色的灯光吸引来了不少小飞虫,围绕在灯面上,落下来一片又一片带着细碎黑点的影子。
王健一直想,那天晚上要是自己直接回家就好了——再不济,干脆别加班也好,哪怕是让他辞了这份工作也乐意!可偏见那么见鬼,走进小巷的时候,余光一眼瞥过了路口处好像有个深棕色的公文包掉在那。
最开始王健以为自己看错了。
半夜十二点,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而且他朝着这条道走过来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看见,怎么一转弯就望见有个包在那。但或许是好奇心作祟,王健都快走出去了,没忍住回头又忘了一眼。
深色的公文包整整齐齐地摆在那,路灯的昏黄光芒照下来,皮包上反射的光辉,和那个包正在发光一样!
王健也是天天跟着老板外出跑客户的人,这包他虽然认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是面料看着倒是很值钱。就那么一瞬间的贪心作祟,他小跑着回去,捡起了那个公文包。
一拎进手里,很沉,王健就知道这里面估计塞满了东西。
他一开始以为是笔记本之类的,没憋住动了心思——打开一看,却更惊呆了!
那里面是一叠叠的百元大钞!
这么多钱,少说能有几十万。
那瞬间王健的困意一激灵全都没了。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这会不会是□□,会不会是什么人放在这的赎金之类的。或许也就是它的主人马大哈,放车上掉了都没给发现——
总之那一瞬间,他心脏猛跳,将怀里的公文包抱在怀里就往家里跑,和被鬼追差不多。
王健心里其实还想了挺多,比如说要是被人逮住了,就说他没准备独吞,是打算给送警察局去的。这么多钱呢。
他心底也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我也不是那种坏人,就先保管着,考虑一下要不要给还回去。要是主人找来了,我也会还给他——总之这钱我捡着比别人捡了好。
其实王健也清楚,他的确是动了贪念。只是没想到要为这贪念付出多大的代价。
等回了家,老婆孩子都睡了,王健还清醒得很,开着客厅的大灯拉开包,准备数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只是这会一拉开拉链,看到里面露出来的东西,王健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蹦起来,开始止不住地骂娘。
那包里塞满的哪里是百元的钞票,都是一叠又一叠的冥币!
王健看的头皮发麻,直觉得晦气。
他觉得自己多半是困迷糊了,也太想搞点钱来了,白色的冥钞都能硬生生看成真钱,这不闹么。
大半夜的抱着一包的死人钱在路上狂奔,也太神经病了。王健气得没忍住,连夜就下楼把包给扔垃圾桶里了。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王健对元欲雪他们喃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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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真就这么结束了,他也不会来到避厄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