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取了个差不多的代号, 义警一家的日常夜巡活动还是就此拉开了帷幕，伊凡在达米安的指导下开始操控蝙蝠洞里的超级电脑的另外半边键盘。

作为家里的兄弟的时候达米安是骄傲且有些小任性的，虽然说家里的兄弟姐妹家长们都已经习惯并且选择了包容, 但是拿到其他的地方去，这样的小孩还是会给人不好接近的感觉。

但是在作为一个入门的老师的时候, 达米安无疑又是十分认真负责的, 而且意外的很有耐心，虽然说出的话还是不怎么好听就是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按那个按钮, 伊凡。”绿色的眼眸之中种种思绪闪过最后停在了‘恨铁不成钢’上，小孩言之凿凿,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

“嘿, 不用这么严肃, 小D，这个化工厂我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迪克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

达米安不为所动, “但是一周之前这里进行过一些休整，如果你不想被藏在什么地方的敌人跳出来砸破脑袋, 现在就安静闭嘴, 格雷森。”他小小的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飞速的跳跃着, 将新的地图传送给了迪克，“你现在的任务应该是专注你的眼前, 把这批军/火拦截下来，顺便把那些家伙送去警局。”

伊凡被教训了一通，倒也没有被小孩子教训的羞恼感觉，毕竟他刚刚是真的差点摁错了键, 达米安能那样快速的指出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这可比看到了却不制止好多了。

不过, 现代的科技真的好难啊，还好之前穿越的世界不是以计算机技术为基础的世界，不然要是被系统强迫着埋头编写代码或者搞一些高科技的玩意儿，他就算是累死这个脑子也是转不开的。

啧，怎么还庆幸起来了。

再说一次，系统是个坏东西。

内心把已经不剩什么的系统再次拉出来喷了一顿，伊凡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拿起了旁边刚刚自己记的笔记，文字是用西幻世界的通用语写的，这样的话就算以后这玩意儿不小心遗失了，也没人可以看懂。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想来他爹他的兄弟们都那么聪明，他的智商应该也不低才是。

正在他重新进入速记风暴，手指也不停在键盘上比划的时候，却意外收到了自家爹发回来的要求指挥其他人快速暂时撤离的警报。

这就有意思了。

伊凡看到达米安几乎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即使多米诺面具遮去了他的表情跟眼神，但是他身上的浓郁的暴躁的气息却遮掩不住。

“蝙蝠侠！”达米安按住耳机开口的时候语调里都带上了急切，因为小孩知道除非是到万不得已，或者是蝙蝠侠突然陷入了什么困局，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轻易退缩的。

伊凡也听到自己的耳机里忽然传来了一点电流的声音，滋啦滋啦的，听得人无端有些烦躁的意味，黑发少年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而后捏着自己写的笔记的纸张的边缘微微收紧，惨白的手指更是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显出几分透明。

阿尔弗雷德本来是在休息，他的手机里自然装载了相同的软件，或者说很多时候蝙蝠侠遇到危险，都会下意识地先给这位导师发出求救信号。

管家先生穿着整齐地从电梯下来了蝙蝠洞，脚步虽然快但是没有一丝紊乱，他的目光锐利又严肃。

而伊凡也终于听到了耳机另一边的声音，蝙蝠侠拥有夜巡频道的最高权限，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会被强制安静。

他只听得到耳机另一端的那个男人用着低沉的声音说着，“听从指令先全部撤离，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准备，便士一跟药剂师，你们准备一下。”而后就是一串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最后也被掐断了。

气氛顿时都冷凝了起来，需要伊凡的地方，那肯定是出了意外。

阿尔弗雷德在布鲁斯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于他身边，可以说是布鲁斯整个人生的参与者，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所以心里很快就有了判断。

“布鲁斯少爷的情况应该还可以，我们可以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做好接替就可以了。”老人家顿了顿，然后才像是安慰一样继续说，“我们需要相信他。”

是的，他们应该相信他的。

伊凡的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也点了点头，此刻跟其他人的连线都再次通畅，他也开口，“fa……蝙蝠侠那边我给的药剂只多不少，只要有空喝一口，问题都不大。”保命不是问题，那就没有问题了。

就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地狱他都能把人拽回来。

达米安的脸色越发沉了沉，他又在键盘上操作了几次，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张地图，赫然是哥谭的全版图，上面闪烁着的几个红点都在迅速的移动着。

显然蝙蝠侠的决策虽然有的时候会让家里的孩子们不满的直皱眉头，但是关键时候他还是所有人行动的道标。

让伊恩松了一口气的是，代表着蝙蝠侠的小红点也在快速的移动着，他的红点跟蝙蝠车是重合的。

是的，蝙蝠车也有专门的追踪器呢。

今天的夜巡其实跟往常的没有不同，在哥谭的某个角落精确的狙击到正在进行违规交易的罪犯们，然后用一点点手段从他们的嘴里撬出货品的来源，然后进行情报收集，跟留守蝙蝠洞的义警达成情报交接，让留守人员从网络或者各种夹缝的资料之中找到线索，最后达成捣毁这次交易，完美将罪证交给警方的成就。

以往后勤的工作会交由经常留守的提姆跟行动不便的芭芭拉进行，但是其实韦恩家的大部分义警都有不错的计算机技术，迪克跟杰森更是都拿着蝙蝠电脑打过游戏，特别是迪克，他早年在少年正义联盟里的时候可是不止一次在同伴们面前展露高超的计算机技巧的，达米安的学习能力也是超级强悍，学习计算机也不在话下。

一个这样的任务基本从开始到收尾长的话或许会进行几个星期，但是快速的话也就一两天的时间，本来今晚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甚至说因为发现背后的交易方只是一个小组织，大家都打算一两天内全部收尾，迪克就是去调查相关化工厂的情况的，谁能想到蝙蝠侠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意外状况。

因为蝙蝠侠只是说了尽快撤离之后就没有了动静，伊凡熬药也是需要根据对方身体的情况加减药草的分量，所以他就只能快速的做出了决定，他不继续在蝙蝠电脑前了，黑发少年跟随着阿尔弗雷德前往了蝙蝠车专用的停车场。

就在那里静静地又焦急地等待着蝙蝠车将他的爹带回来。

“请不用太过担心。”管家先生这么说着，伊凡却注意到他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伊凡摇头，“阿尔弗雷德先生，我，我没有遇到过亲人可能遭受到危险的情况，这对我来说很陌生，我现在很焦躁。”

阿尔弗雷德垂下眼，老绅士的身高也不矮，只是平时大家都将他放在长辈的位置上，并不会在说起身高问题的时候将他拿出来做对比，但是其实他跟杰森现在的身高一样，只是身体看上去会瘦削一些，比不过其他的一捏拳头，手臂上肌肉就腾起的青年。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垂下的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这个孩子就这样站在他身边，用这样带着迷茫的声音说着内心的感受。

无论跟这个孩子交流几次，阿尔弗雷德都会觉得欣慰跟放松，他对‘家人’的坦诚足以让所有被他当做家人的对象感受到被信任着。

肩膀被人轻轻搭上来，伊凡转过脸，看着这位已经熟悉了的老管家。

“这是正常的，伊凡少爷，这说明您是爱着布鲁斯少爷的，不是吗？”

伊凡抿了下嘴唇，“可是布鲁斯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理智跟情感一直都是比较矛盾的存在，很多道理所有人都是懂的，跳出来看的话有谁不是个智者，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但是人类是拥有情感的一种生物，没多少人能准确的控制自己的每一个神经，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有谁能够那么理性的看待问题呢？

太过理智的，反而还会被说‘不像个人类’。

所以虽然知道蝙蝠侠应该不会出大问题，但是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忧。

怎么能不担心呢？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啊，虽然控制欲强，但是他处于这个环境感受到的对方小心翼翼的爱是真真切切的，一个真心的爱着自己的父亲，他怎么能够那么理性的去不担心。

先回来的是杰森，他的爱车的轮胎甚至在这个地下停车场的地面上擦出了火星子，青年旋紧了刹车把手，一个单脚撑地，又将自己的摩托车往停车场内部推了推，这才很敷衍地将车的支撑脚撑开，一边朝着阿尔弗雷德跟伊凡两人的方向走过来一边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头罩。

头发被他粗鲁的动作弄的乱成一团，青年的眉头死死的皱着，嘴里也没停，他就是想着第一时间见到蝙蝠侠所以才过来的，“怎么回事，老头子这次怎么回事？之后就没说过话了。”

他问的对象显然是阿尔弗雷德，如果说有一个人掌握着蝙蝠侠的行踪，那这个人必然是阿尔弗雷德。

“暂时还不清楚，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摇头，“不过蝙蝠车已经带着少爷快到了。”

“啧。”杰森不满地咂嘴，“老头子上次这样还是因为贝恩吧。”其实在近些年，随着蝙蝠侠身上的装备越来越齐全，身边的达米安也已经变得成熟了一些，迪克跟提姆和芭芭拉他们一直都在他的背后支持他，除非是遇到外星人又跑来地球瞎搞，蝙蝠侠已经很少会受很严重的伤了。

刚刚的连线通话里，这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对劲，还有最后被掐掉的气音。

越想越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