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徒领着任务走了。
八宝心里挺得意,你不是盯我们三少爷嘛,那我也盯一盯你!
只觉自己着实干了一件聪明事。
不过叫人盯着归盯着,柳渔在铺子里转了多久,又在铺子外徘徊多久,他自己掂量着,是一句话也没往陆承骁那里透。
三少爷不愿见,那他八宝就要做那堵隔绝一切的墙!
库房里,陆承骁还不知道他的小厮立志做一堵好墙。
他仍在原处站着,心思却再难沉进那些绢罗绫锦、纵横经纬中。
雨水打在瓦片上,声声密集。
陆承骁的心绪也随着这雨声变得纷杂烦乱起来。
山边的土路在这样的雨天会变成什么样他很清楚,正是清楚,便生出了闷气来。
为了嫁“陆三郎”,还真是什么也阻不了她的脚步。
是的,嫁“陆三郎”,而不是他陆承骁。
便是把八宝或是任意一个谁,摆在陆家三郎这个位置上,此时便是她的目标。
多可笑,此时此刻他竟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他仰头靠上身旁一根梁柱,想舒出胸中一口长气,却只听得到自己鼻间发出短促的呼吸。胸腔像被塞了团棉,还是被冷雨浸透了的湿棉,堵得他连喘息都不得顺畅。
陆承骁闭眼,他想,他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觉得卡章怪怪的,章末新增了六百字,看过的可以再看一下章末部分。感谢在2022-03-13 12:01:00~2022-03-14 12:0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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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柳渔这一天自然是一无所获。
没见着陆承骁,袖里的荷包也没能送出去。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了,这种预感在第二天仍旧没能见到陆承骁后变得愈发强烈。
这不对。
从她伪装伤了脚那天起,这已经是第六天了,也就是说她有五天没再见过陆承骁。
这五天中,头两天她因要圆脚伤的谎不敢往镇上来,可后边这三天她是一天不落的往镇上跑的,却一次也没能见到过陆承骁。
旁人或许并不这么敏感,柳渔却不一样,她在和时间争命,人在险境,直觉总是能被激发得更为接近兽类的那种敏锐,是为本能。且她那两年中所受到的教导,也是研究琢磨男人的心理。
陆承骁的种种反应都告诉她,这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忍受整整五天对心上人不想不见、不闻不问?
不能,别说五天,一天、一个时辰也是煎熬。
一天两天或许是他有事耽误了,两天三天也可能是巧合,可五天了,在她有心制造偶遇机会的情况下却五天都见不上一面。
柳渔只希望陆承骁确实是太忙了,她自己能出来的时间也有限,这才总也碰不上,而不是她先前想的那样。
因这一日已是四月初三,她重生的第十四天。
这个时间点,她已经出不得差错了。
这份隐隐的不安,让柳渔这日在陆丰布铺所在的这条街上等到日近中天也不曾离开。
没法在那干站着,只能装作逛街的模样,以陆丰布铺为中心点,一家家店铺心不在焉地逛。
这流连就引得了几家铺子的掌柜伙计注意,更少不得长丰镇原住民中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们。
明明已近吃午食的时间点了,这街面却无端热闹了起来,这热闹不是集日里的喧哗,而是总有那么一些目光,不时落到了她身上;总有那么些熟悉的面孔,来来往往的或是与她进了同一家店,又或是擦肩而过。
柳渔窘迫非常,那一道道或隐讳或痴缠的打量如芒刺一般,让她周身都不自在,却因未等到陆承骁,不得不强撑着。
布铺后院,八宝也犯愁。
“她还在外面?”
小学徒点头。
他这半个时辰已经往外边瞧七回了,这时说道:“那姑娘虽然偶尔换家店逛逛,但一直就在这条街上。”
八宝挥了挥手让他照旧盯着,自己却在后院团团转了起来。
这就是堵他们三少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