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隔壁市那一正一副两位支队长走上前来,年长的那位向江倦伸了伸手,后者居然像只温顺的猫一样凑了过去,跟他轻轻抱了一下。
萧始看傻了。
他媳妇居然被人抱了!
而且还是主动跟人抱的!!
除了求欢的时候,他都不抱自己!!!
萧始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这人看上去将近四十岁了,不怎么显老,但有些虚弱,像大病初愈似的,脸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和江倦站在一起,简直就像病友交流活动。
“快一年没见了吧,又瘦了,看你现在,一阵风就要吹跑了,这可怎么行啊。”
男人捏着江倦的胳膊直摇头。
“我身体好着,还年轻,还能再折腾折腾,不妨事。倒是您,听说恢复得不大好,刚醒就到处跑,骨头都长歪了,重做了好几次手术。”
江倦忧心忡忡,愧疚道:“抱歉都没什么机会探望您,连句关心话都没能传上,您别记我的账。”
“怎么会,我知道你的处境,自然是理解你的。”
那年轻些的副队眼角有一道疤,看起来有点凶,话里却带着笑,用手指戳了戳江倦的胸口,“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朱哥是为了谁才长歪骨头的,你小子闹失踪,把朱哥吓得都亲自去找你了,之后更是几天都没吃下饭,这事可没那么容易结哈,这你不得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江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笑,“一定。”
萧始在他背后小声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
他也想顺带着了解下这二位跟江倦的关系。
江倦把萧始从身后拎了出来,对他说:“介绍一下,这位是长宁刑侦的支队长朱铭恩,这位是副支队长谢时明。两位都是我在长宁的亲人。”
这个说法让萧始怔了一下,仿佛刚才耳鸣,没听清他说什么似的。
亲人……他刚说,是亲人。
谢时明问:“这位是……”
江倦分了心,没注意到萧始的脸色不大好,只顾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我……兄弟。”
这下朱铭恩和谢时明也愣了。
朱铭恩反应得快,朝萧始笑着伸出手,与他交握了一下,“你好你好,这位小哥真帅啊,像是阿倦会喜欢的类型。阿倦这个人啊,脾气有点怪,有时任性了些,但性子不坏,还请多担待。”
谢时明连附和带威胁:“朱哥说的是,小子我可告诉你,当年禁毒不把阿倦当回事,我们刑侦可是把他当宝贝供着的,你要是敢亏待他,咱们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直接抄了你家!”
众人哄笑着,唯独萧始的脸色有些尴尬。
看来江倦称呼这两人为亲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方才误会得有些离谱,还好那人没有戳穿他,不然这会儿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朱哥,谢哥,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今晚就一起吃顿饭吧?不愿意在外面吃的话,我回去准备准备也行。”
江倦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一个劲儿朝两人使眼色。
谢时明会意:“外面是不干净,朱哥切了四分之一的胃,不能在外乱吃。要不这样,咱几个一起吃顿火锅,也不麻烦,就准备点儿食材,下鸳鸯锅一煮就行了。”
他寻思着做饭再怎么难吃,也不至于连清水煮菜都做不好吧?
“没问题!那就今晚,你们开完了会直接去我们家就行,来来,加个微信,我给你们发定位。”
萧始三两句就跟人混得熟络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倦嘴上不说,但看着萧始和自己在意的人打成一片,他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正在扎根。
就好像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更紧密了,成了他的牵绊。
“听你们说了半天,我也有点儿心痒了。冒昧问一句,我可以去吗?”
众人聊得热络,一听这话,气氛倏然冷了下来。
萧始回头一看,就见不受江倦待见的那位正站在他身后,含笑看着他。
这人看起来比朱铭恩和谢时明年轻了许多,可能刚三十出头,长相中规中矩,却有一双狭长的眯缝眼,眼泡肿的厉害,看上去好像笑眯眯的没什么攻击力,却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狡黠,总之绝对算不上和善。
从面相上看,萧始对这人就没什么好感。
“跟你不熟。”
可能是这些日子被市局分局惯得不成样子,江倦的脾气也大了起来,连客套都省了,说完转头就走了,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朱铭恩和谢时明没想到一年不见,他的变化能这么大,从温柔亲和变得淡漠凉薄,当真判若两人。
说起来,也确实该算是两人……
“……时间不早了,张队,还是先去开会吧。”
朱铭恩出言缓和气氛,众人招呼几句,从长宁来的三人便上了警车,赶往省厅了。
萧始和袁衾呆立在分局门口,今日的风,依旧喧嚣。
“嘶……张队?方才朱队是不是管那人叫张队来着?”袁衾反射弧长,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道是长宁禁毒的那位?”
“哪位?”萧始满头雾水,“我是在他恢复身份以后才跟他复合的,之前在长宁的那段经历他从来不提,我也不好问,只听说……他跟那边的同事闹得不大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