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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2)

“所以啊, 你不用太担心,因为担心也没用,回去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一旦研究有了进展, 我肯定……”

萧始在走廊里安慰着提不起劲的姜惩, 话还没说完就被推了一把, 抬眼一看慌了,大喝一声“别跑!回来!”就追着那横冲直撞的背影冲了出去。

众人愣了一秒,才惊觉那个穿着病号服在走廊里飞奔的人竟是江倦,这下姜惩也毛了, 边追边喊:“阿倦!你乱跑什么!肚子上开个口子还不老实, 回来!!”

高局一指他的背影, “这小子有资格说别人吗?”扭头一看, 他身后的大个子周悬也不见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刚才还脸色煞白躺在床上, 坐起来都得靠别人帮把手的伤员,此刻居然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走廊里狂奔。

这人昨天还瘸着一条腿走路直打晃, 今天直奔巴黎奥运会, 敢情过去那些年小李子的小金人都被你给抢了是吧?

不过毕竟身上有伤,江倦肯定是跑不过其他人的, 就在萧始因为抓衣服可能会弄疼他,打算去环他腰的时候, 两人也已经跑到了走廊尽头。

他想着这回江倦怎么也得老实了, 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 江倦忽然推开了窗子。萧始心道不妙, 猛地一捞还是扑了个空, 江倦居然就这么从窗口跳了出去。

紧跟上来的姜惩大吼:“我擦!这是三楼!”

江倦就像早就摸好点了似的, 从窗口一跃跳向一二楼的空调外机,中途缓冲了两次,并没有受伤。

而他落地后也在第一时间向院外跑去,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萧始想都没想就一步跨了出去,只做一次缓冲就落了地,引得惊魂未定的姜惩对他们大吼:“你们两口子什么情趣!能玩点儿人能理解来的阳间东西吗!!”

萧始不知道江倦又发什么疯才闹这一出,他追江倦时看到了地上滴落的一串血迹,心道他再这么闹下去肯定要出事,正巧这时展虞路过,他立刻对着那人喊道:“拦住他!快拦住他!”

这位大队长的职业病几乎是刻在骨子里了,看到人追人就条件反射以为是有扒手小偷,借着位置优势几步拦到江倦面前,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一脚踹翻了自己的上司,反手一个擒拿把人按在地上,差点连膀子都给人卸了。

萧始一见这场面怒道:“别打!你看看他是谁!”

展虞死死扼着江倦的手腕,把人一翻,险些当场跪下。

此时的江倦被他当胸那一脚踹到吐血,顺着嘴角往外淌血珠,也没力气再继续逃了,看着蓝天绿地,吹着冬末春初还夹着冰碴的冷风,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倒展虞怀里不动了。

展虞哪见过这阵势,颤巍巍松了手,烫手山芋似的把人就地一扔,迎上浑身冒着黑气的萧始,“怎、怎么办……我不会一脚给他踢死了吧……?”

踢也就算了,关键这人还是他的亲上司,虽然只在半天前见过一面,着实有点难认出这个健步如飞的病秧子和昨天从矿井里刨出来灰头土脸的那位是同一个人,但他嘴里仿佛已经尝到了西北风的味道。

萧始赶紧把江倦抱起来,心下连撕了展虞的心都有了。

他把江倦带去重新缝合了撕裂的伤口,又做各项检查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把江倦重新按回床上。

导致他闹了这么一遭的裴迁有点紧张,“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萧始头上好像多了几根白发,无奈道:“我知道,怪不着你,都是他自己作的厉害,以前太惯着他了,所以现在疯起来不要命。”说着又对探头探脑的姜惩凶道:“就是你把他惯成这样的!要是出了事你怎么负责!”

姜惩心道不想让别人惯着那你倒是早点对他好啊,现在倒是吵吵上了,早干嘛去了!

方才展虞带来消息,云间山上两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均为桓宇能源的工人。警方及时通知了死者家属,但家属非常反对警方解剖遗体,导致尸检工作无法开始,萧始也就不用急着去分局了。

趁着没外人,萧始问裴迁:“让我听听,他今天又受什么刺激了?”

裴迁叹道:“也没什么,就是有关穆雪茵案的一些细节。穆雪茵用‘saviour’改写了电脑的源代码,还在电脑里留下了一些加密内容,巧就巧在这些加密的部分都能在那本《gohe wind》里找到对应内容,可以说这本书是穆雪茵的密码本。”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萧始看着一心装晕,却有些听不下去的江倦,在他微微颤动的眼睑上点了点,“要不你自己说?”

江倦没给他任何反应,似乎还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冷哼。

“哟,还傲娇上了。”萧始只能又看向了裴迁。

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裴迁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那本书有翻看过的痕迹。”

“是频繁翻看过的痕迹。”江倦睁开眼,白了萧始一眼,朝他摊开了手。

萧始极其自然地凑了过去,把下巴垫在了他掌心。

江倦:“……?”

裴迁:“……”

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江倦反手一巴掌扑了个空,萧始险险躲开,不情不愿翻出了江倦那个遍布划痕,连屏幕都碎了一角,看起来惨不忍睹的手机,“这可是我打算留作纪念的,你可轻点儿,会坏的。”

“……”江倦在努力措辞,“把我的东西留作你的纪念,你有什么毛病?”

“这可是你主动表白我的信物,你提裤子无情翻脸不认人,东西总不能反悔,昨天你在矿井里的时候真情流露吐真言,在场几十号人可都听见了!”

江倦一脸懵地向裴迁求助:“这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你出事的时候场面很大,很多人都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了,以至于都以为你那通打出来的电话是为了交代遗言,狄箴含泪录了段语音,结果听到内容之后吓得一手抖就给发到市局大群里了,所以现在……”裴迁嗅到山雨欲来的气息,及时住了口。

但萧始对江倦的情绪变化好像从来没有任何感觉和概念,在那人足以杀死人的眼神注视下大言不惭道:“你说你爱我,离不开我,以后再也不闹离婚了,出来就跟我原地复婚。”

裴迁不着痕迹地往后蹭了半步,以免江倦大开杀戒时血溅到自己身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人并没有当场炸毛,像是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似的,平静地划开手机锁屏,在众多消息里找到了事发前后狄箴那条足够被判死刑的语音,在耳边按下了播放键。

那熟悉的,沙哑的,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下面好黑,我有点冷……也有点想你。”

萧始和裴迁在旁都听得清清楚楚。

江倦却叹了口气,换了只手把手机递到左耳边,又重复听了一次,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长叹一声,但悬在胸中那口气却迟迟没有出来。

“我倒情愿昨天的梦话是你那段屁话。”

萧始数落他:“你啊,就是人前拧不开水瓶盖,人后掀得开天灵盖,连我都让你给骗了,说出去要让人笑话好几年。你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