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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那再加俩卤蛋!这下没问题了吧?小同志年纪轻轻,夜宵不要吃太多,早早发福秃顶可怎么办, 快去快去。”

姜惩絮叨着让狄箴带人去查了, 回头又问:“哎, 你为什么说死者是日本人啊, 我没见他有什么特征啊。”

“我也说不好,只是一种感觉。”江倦把几张照片平铺在桌上,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死者这一口牙说不上好看, 还有点外突, 就是俗说的龅牙,这不是岛国人的特征吗?日本人的骨骼结构和不吃硬食的习惯会让他们生出这样的牙齿, 颌骨骨架过小就会导致牙齿拥挤,生的凌乱也很正常。但这只是种感觉, 我也不敢确定。”

看姜惩哈欠连天一脸倦容, 江倦便让他先回办公室小睡一会儿, 支队的人兵分两路, 一拨由狄箴带队去调查死者身份了, 另一波则留在局里等着换审讯室的班。

白饺饺就是留守的那一批, 给江倦的保温杯里换了些热水,在旁看了他片刻。

江倦突然问:“小白,去调查地下室的时候你在吗?”

“啊?我、我在呀……可是姜队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带你去那里的,而且姜队已经带着我们调查过了,应该……”

江倦对这无措的小女警微微一笑,那一笑甚是好看。

还记着刚到市局那一晚,江倦踹萧始的那一脚,白饺饺只纠结了不到一秒就光速倒戈,举手投降立刻示弱。

不过江倦的身体不大方便,为了避人耳目,只能由白饺饺从后门推了出去,没想到刚到停车场就遇上了拎着狗粮袋迎面走来的萧始。

“哎哟,前妻,这是要去哪儿啊,咋不跟我说声呢,你这身子怎么能跟丫头瞎混,她就是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也抱不动你啊,还是需要男人吧。”

萧始一看江倦那没合好的衣领就闹心,平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跟怕被他非礼似的,连睡觉都把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现在外面冰天雪地,他却露着半边锁骨,气得他只想把那人揪过来在上面留下个鲜艳的红痕。

“别勾引我,不然回去就把你连皮带骨地吃了。”他在江倦耳边小声威胁了一句,就把人抱上了车,还问:“这什么情况,午饭还没吃呢又张罗往外跑,到底有什么非他不可的事。”

白饺饺刚要起步就发现后排多了个人出来,江倦略带一丝嫌弃地扒开了紧贴着他坐下的萧始,丝毫不掩饰他的反感,“你跟上来做什么,没你的事。”

“怎么就跟我没事了,于公我是法医,于私我是你前夫……不不不,是你私人医生,你去哪儿都得带着我,这是职业道德。”萧始放好狗粮,转过身来一揽江倦,这是得意忘形了还想把人往怀里揉,下一秒就乐极生悲,被那人一肘捣在肋下,好险打背过气去。

好在法医跟着复勘现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江倦想着或许真能找到些别的线索,便捣了在他身上乱摸的萧始一拳,默许他跟去了,到了地方才发现,带着这个苦力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疑似第一现场的地下室是直上直下的设计,出入没有楼梯,只能靠一架垂直的梯子,轮椅没法移动,只能由萧始背着江倦艰难挪了下去。

江倦被迫抱紧他的脖子,完全没有保险措施悬在两层楼的高度往下看让他有些发晕,只得把自己紧紧贴在那人身上,脸也埋在了他颈后,不想往下看。

他有点怀疑挨了一枪的萧始能不能撑得住两个人的体重,可偏偏把他打成这样的人就是自己,他有点开不了口。

如此主动的亲近行为让萧某人生了股邪火,活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乐呵起来,“前妻,看在我出力不少的份儿上,今晚愿意临幸我吗?”

这话就好像突然戳到了江倦似的,一直绷着脸的人突然“噗”一声笑了出来,萧始一愣,险些失手滑下去。

“方才不是给你一炮了,还想着什么?”

“不不不,那个炮和我要的炮不一样,晚上你就知道了。”

“行啊,让我看看隔了十年,你这精力还比不比得了当年。”

江倦轻描淡写也没走心的一句话顿时激得萧始心潮汹涌,要不是白饺饺和物业管理员也在场,他现在就能上下其手,让行动不便的江倦吃个大亏。

江倦转头就变了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询问管理员一些问题,面不改色的样子就好像刚刚一句话激起火的人不是他一样。

“听你的意思,这间地下室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里面没放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监控也没特意拍着这边,你们物业根本不知道被人偷偷使用了?”

那管理员点头哈腰地搓着手,“是呀是呀,这个……这么大的小区,管理起来也有难度,漏掉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些话昨天我们都已经跟警方说过了,你们……”他满眼怀疑地打量着江倦,也许是觉着这人一身残疾,实在不像警察,又试探着问:“警察同志,能看看您的证件吗?”

江倦把警察证递给他,便去查看现场了,萧始还沉浸在刚刚求欢被允的喜悦里,美滋滋地勾着那管理员的脖子,一抬下巴指着证件上的照片,“怎么样?帅吧,我媳妇儿。”

那管理员愣了愣,没搞明白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疑惑道:“可他和照片也不像啊,真是他吗……”

“他拍这张照片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年轻貌美,现在落一身重伤顽疾,能长的一样么。我告诉你,看人不能光看皮相,还得看骨相,不管高了矮了胖了瘦了,骨相永远是改不了的,所以说都说骨美的人才是真的美啊……”他自言自语似的念叨:“当年一身反骨,如今成了傲骨,世上怎会有这么绝代的人呐……”

远处的江倦没听见他这话,只是看着他站在一边像没事人似的来气,喊道:“萧始,过来!真把自己当凑热闹的了,合法摸鱼也没你这么个摸法,人民的税款发给你这种吃白饭的垃圾真是糟蹋了!”

萧始也不气,贴过去揉了揉他的大腿,“知道了,那这个摸法总行了吧?真是,想让前夫疼就直说,低头认个错服个软有那么难么,你一句话的事咱们不就复合了?”

江倦冷笑一声,“我是挺想让你疼的。”

完全没明白他意思的萧始不知死活道:“这就对了嘛,有想法别憋着,你可以尽情□□我,绝无二话!”

“我确实对你有些欲望,但这种危险的张三行为如果付诸实践恐怕会被判刑。快点过来,看看这个。”江倦一指水泥地面上一道弧形的细痕,“你觉得这是什么?”

地下室没有窗户,电路管线也年久失修,全靠白饺饺和管理员用手电筒照明,一次性鞋套被踩踏后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响,回荡在空旷的空间内格外明显。

昏暗的灯光下,能够感觉到颜色发暗的地面泛着明显的潮气,掌心覆上去一摸还湿乎乎的,相关证物大多被拍照留证后带走了,只剩下部分被前一批来勘察现场的警察判定对案件侦破没有太大帮助的琐碎杂物。

或许是地下室里本就没有太多东西,整个地下室几乎被搬空了,施工时残留的白石灰粉混合着地上的水分呈现出一种不流动的半膏体状态,踩上去一脚都觉着恶心,可偏偏江倦在满地泥泞中找到了那个怪异的痕迹。

萧始想,怪不得总有人说当某一感官失灵后,其他感官就会过分敏感,现在江倦聋了只耳朵,眼神倒是好了起来,那要是再把这双眼睛遮住……

“你想什么呢?快过来。”

江倦对他的罪恶想法一无所知,萧始换上笑脸,倒也不避讳自己的想法,“我想——在床上把你眼睛遮起来的话,你的身体会不会更敏感些。”

那人满眼怪异地看着他,“你又不是没试过,失忆了吗?你说过不想看见我的脸,又玩腻了后入,所以用枕头蒙过我,当时你再持久那么一点,我现在都没有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所以得感谢你做完之后还给我做了人工呼吸,我记性挺不错的,还记得那是你唯一一次吻我。”

看到萧始脸色大变,眼中满含歉意,江倦忽然生出了要令他更加痛苦的恶劣心思,补充道:“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施虐的倾向,只能从暴力中获取快感,还因为可怜你而自我折磨过,后来却发现并不是这样,想想当年的自己,真是傻透了。”

萧始惊慌失措,“倦,我……”

“不用解释,不用道歉,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很明确了,希望我们彼此都不要抱有除了□□之外更多的妄想,回想我们过去的经历,你不觉着谈感情太可笑了吗?”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正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来看这个。”

他招手让萧始靠近,自己也拿出手机打开灯光照着那一处怪异的痕迹,“不到一公分宽度的弧形,你觉得会是什么?”

萧始被他一激,哪还有心思说这个,顿了好一会儿重整心情,才心平气和地开口:“如果是人身上留下的痕迹,会不会是指甲?”他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比了一下,“应该是个成年男人,甲型比较宽大,能留下这么清晰的痕迹,指甲应该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