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州盯着姜浅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她在说出答案时的深情,可惜映入眼帘的只是黑漆漆的墨镜镜片。
两秒后,“下午有时间的话,就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
时奕州在惊讶中抬起了眉毛,对面的女人见她这个反应,没忍住笑出了声。
“先走了,下次再见。”
姜浅的手按在了关门键上,厚重的电梯门缓缓闭合,那个瞬间,时奕州看见姜浅将墨镜稍微抬起了一点,好看的目光中全是笑意。
她刚才,是在逗他吧。
端着咖啡的男人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身后传来了员工的问候。
“时总好。”
他点点头,随后在员工茫然不解的表情中推开了电梯旁边防火通道的大门,一身正气地走了进去。
“……”
“什么情况?”
脸怎么还有点红彤彤的。
年轻的高管将原因归结于今天的天气,他缩了下脖子,挠着头又回办公室去了。
另一边,电梯缓缓停在了二十一层,大门打开,目光沉吟地姜浅一部垮了进去。
第一脚的软软触感让她不自觉低下了脑袋,和刚才十九楼的地面不同,这里的地面全部铺设了地毯,走廊的灯光温柔而不刺眼,让人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看着四处挂着的画,姜浅才明白了时星祁口中,时奕州对他的‘唯一爱好’究竟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总之相比办公场所来说,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个艺术馆。
姜浅左右打量了两眼,倒是看见了不少有趣的作品,只可惜她今天不是来赏画的,也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她走到悬挂着小地图的墙边,仔细地观察着时悦顶楼的分布情况。
整个二十一层被划分出东西两个部分,右边是一些高管的办公及会议区域,而时奕州的总裁办公室以及特助室都在走廊左手边的地方,由单独的一扇玻璃门隔绝了出来。
在上来前她还想着找个人带个路,可这一层静悄悄的,她不太敢乱走,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摸索。
姜浅深呼一口气,将口罩摘下放进了随身的小包当中。
她而后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似乎这样就能带给自己无尽的力量。
女人紧接着挺起胸脯,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朝着时奕州的办公室走去。
然后,她发现里面没人。
玻璃门的后边是空荡荡的桌椅,姜浅又退后抬头看了两眼,牌子上挂着的确实是总裁办公室五个大字。
可里面怎么是空的?
姜浅纳闷了。
时奕州明明是个工作狂魔,一个在上班期间绝对不会离开公司半部的狠人,怎么回事,难道他身兼数职,这个是其他人的办公室?
姜浅将额头贴在玻璃上,又将两手放在眼睛左右,尽力眺望着。
直到看到那副挂在角落,露出了一半的《春》,她才完全确认了下来。
这里就是时奕州的地盘。
“……”她原本还在气头上,看到那幅画就弱了下来是怎么回事?
姜浅叹了口气。
她今天专门什么事都没安排,鼓足了勇气来找时奕州协商离婚。
为了做好准备,她在家拉着丸子模拟了可能被人轰出去、被人架出去,甚至是被人打出去的场景。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还会有压根找不到人的这个选项。
姜浅不觉得时奕州是在故意躲着她,只是觉得实在是不巧,多半是赶上了他出门的时候。
女人看了眼表,十点二十。
“不管了,等。”
她咬咬牙,准备在这里硬等着时奕州回来。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要在今天解决。
她靠在玻璃门正对面的墙上,双手抱胸气势不善,决定只要目标任务一出现,就二话不说先上去拽着人的袖子再做打算。
姜浅就这样沉着脸静静等着。
而和她一样默默等待着的还有时奕州本人。
端着咖啡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二十楼和二十一楼的消防通道之间,很难形容现在是什么一个心情。
是应该感谢自己突然睡不着,想要喝杯咖啡硬撑一会,结果咖啡机坏了,李特助不在所以只能自己下楼去买吗?
要不是因为这个奇妙的巧合,他现在可能就会坐在办公室里,以邋邋遢遢的模样、并且以时奕州的身份,迎来自己妻子的离婚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