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
夏舒安耷拉着眼皮子点了点头。
沈博晏起初没反应,过了一小会才摸了摸他的脑袋,掌心带着安抚。
“有毯子么?”
一个警察拿了一个小毯子给他们,沈博晏接过,道了声谢,把毯子披在夏舒安身上。
“睡吧。”
夏舒安便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睛。
顾氏的助理大概处理惯了这种事,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派出所,他一进门就一派精英气场地走向围着人数最多的桌子,沉稳中带着几分强势地开口:
“我是顾董的执行助理,有什么事我可以作为顾董代言人代为处理,我们家少爷......”
他正要一如往常地对报案人施加压力,猛地他表情一颤,失态地喊道:“沈董!”
顾家是以倒卖药材发家的,在当地算得上中药世家,后来西医盛行,他们便投资了不少医药公司,还有医院设备。但过快的扩张显然没有让他们找准时机,近些年亏损比挣的多,几项毫无进程的投资也都收了回来,一时间竟然要缩衣节食。
沈博晏携生物辉文制药入驻荣川,声势浩大,顾氏作为地头蛇,起初不断与沈博晏较劲,在被挤压了不小市场后,终于决定化干戈为玉帛,与之合作。
两家合作里,沈氏占主导地位,顾氏反而处于下风,因此连顾董本人见了沈博晏都要笑呵呵,他的一个助理自然不敢得罪。
沈博晏眼中不带一丝笑意,目光极具压迫力地看向赶来的助理。
“顾董真好威风,什么事都能有助理代为处理,连我都不见不到他一面。”
助理冷汗直流:“您说笑了,沈董您怎么在这?”
“这就要问你们的好二少了,我朋友好端端地在喝酒,他给人下了药,要是我迟到一会,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顾二的种种劣迹里面当然也包括了不良的男女交往,助理一听这话就信了,他心里不觉得顾二如何,只觉得今天踢到了铁板,这下没法了了。
他一改进门时的高高在上,腆着一张笑脸说到:“沈董,这真是对不起,是我们家二少错了,幸好还没犯下大错,改日一定让顾董亲自登门向您致歉。”
“登门就算了。”沈博晏冷冰冰阻止道:
“但顾董要是管不了他儿子,我不介意替他管教。”
助理点头哈腰:“您说笑了,我一定把您的话传达给顾董。”
两个有经验的警察一看两边都是“贵人”,就知道今天这事情要私了了。
“那如果你们要私了,这边就不立案了。”
助理进来的时候,夏舒安就醒了过来,听到这话,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沈博晏忽然捏了捏他的手心。
夏舒安心中一动,又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走出派出所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司机早已等候在门口,沈博晏在回播助理电话,告诉他不用过来了。
才出派出所门,夏舒安就打了个喷嚏,沈博晏收起手机一脸嘲讽:
“身体这么差,还去喝酒。”
这个跟那个没有关系吧。
夏舒安揉搓着眼睛,慢吞吞地说:“好困。”
沈博晏收起脸上嘲讽,道:“车子就在外面,马上就到家了。”
“嗯。”
两个人上了车,司机把灯光调暗,车中只有一盏顶灯发出微弱光芒,反而愈发催发睡意。身体随着车子的前进轻轻晃动,倦意不断袭击着夏舒安,但在此之前:
“为什么?”他问道:
“刚才在派出所为什么不让我说?”
沈博晏显然知道他指的什么,或许是因为涉及工作,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季家近年经营不善,有了联姻打算,如果我这头为季佳音出头,改天两家亲亲热热办了婚宴,我岂不是枉作小人。”
“而且,我让顾二为这事吃了亏,他除了怨恨我,心里肯定也怨恨季佳音,到时候就是我破坏两人夫妻感情了。”
夏舒安皱眉:“顾二都这样了,季家应该不会再让季佳音嫁给他了吧。”
沈博晏把玩着夏舒安的手指。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人的底气是自己挣的,要出头也是自己出,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这话很有沈博晏的风格,夏舒安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休息了。
今晚实在多事,夏舒安到家的时候已经困的不行,他先冲了个澡,等沈博晏洗完澡出来,夏舒安已经躺在了被窝里。
随着男人的手脚挪动上来,床垫往下沉了一沉,夏舒安感觉到一股热量,半睡半醒地钻进那股热量怀里。
他餍足地□□了一声:“好暖和。”
夏舒安体寒,哪怕是夏天,手脚有时候也是冰冰凉凉的,更不要提秋冬了。沈博晏抱着夏舒安的手,一边关灯一边想,是不是该让别墅提前供暖,别把人冻成了小冰壶。
他怀抱着青年,在窗外寂寥星空下缓缓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