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暮音则在心中啧啧称奇。
栾夜南所说的这些理论上都是能够达成的，而她也一直幻想着可以达成，没想到都被她说出来了。
这么一想，栾暮音有些兴奋，退休什么的不存在的，研究才是最有趣的！
她深知栾夜南所说的这些如果真的做出来能有多厉害。
“如果需要投资‘前端’很乐意。”栾暮音忍不住说道。
“咳。”栾礼正清咳一声，表示这不是给她假公济私的场合。
然而栾礼正这么一咳嗽，反倒给了罗芸一个提示，她更是说道：“别呀，这种投资的机会，当然是公平放出来招标啦！”
“就是就是，我们也想投资！”富二代们一个个站出来。
有一个声音更加掷地有声。
“这听起来和我们‘国威’的理念更加贴切。我们这几年在手机和家电方面也想走智能化方向，有了头绪，却没有成功，‘一团’要是能公开招标，我们绝对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面色因为喝了酒而微红的秦元诚走了过来，看起来酒醒了不少，只是还有些亢奋。
亢奋得就差直接丢钱出来了。
嘶——
靠？！
这不是秦家吗？
那个和栾家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秦家，怎么突然站出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但很快想到了原因。
这就是在驳栾礼正的面子啊！
今晚这夺权戏码，也太精彩了吧！
众人都还在回味着这些利益极端之间的纠缠。
栾夜南的视线投向这个中年男人，想了好久才跟原身的舅舅对上号，他们应该是没有见过的，栾夜南顺手调查过秦家的背景。
“国威”最开始是给国家做科技研究的，后来才分出一部分私企，自负盈亏，但背后站着的依旧是官方。
栾夜南没有理由拒绝，她与秦元诚对视着，思考着之后的合作可能性。
突然感觉到手上一凉。
是左白萱冰凉的手掌塞了进来。
她侧头看向左白萱。
左白萱有些细汗往栾夜南身后躲，攥紧了栾夜南的手才安心一些。
“怎么了？”栾夜南看着反常的左白萱。
左白萱抿着嘴反问道：“你不知道他是秦家的吗？和你家应该是死对头，现在突然要帮你，能不害怕吗？”
“他只要肯掏钱，有什么可害怕的，难道还准备花钱坑我？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可以设套坑他啊。”栾夜南低语着，眼睛依旧盯着秦元诚。
同时也像一旁的季良泉方向瞟。
栾夜南在调查的时候有顺手调查过季良泉的资料，但因为没见过公开的照片，所以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人。
“还没合作，你已经想着要坑他们了？”左白萱也轻声问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栾夜南回答。
“可你这是害人之心。”左白萱看着栾夜南。
“光害人还没意思就不行，但有趣的话，也行啊，人活一世，还是让自己舒坦最重要，你想试试吗？”栾夜南的眼里带着几分疯，像是再将自己的生活理念传达给左白萱。
但是说着说着，这话配合着栾夜南狐狸般的笑容可就没了正形。
左白萱抿着嘴不说话，酒劲上头，让她不想思考这些，只想堵住栾夜南的嘴，不要让她在继续乱说了。
整个采访最后在栾夜南和左白萱妻妻对视中，奇怪地结束。
栾夜南彻底成了整个采访的主角，没了栾夜查的事情，他好像真的就只是个从国外回来要帮着家里，从基层做起的普通孩子。
记者们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栾夜南身上挪开。
而不少企业的负责人都一一前来，试图和栾夜南合作。
栾夜南也早有准备，给每个人报了一个公司网址，表示会将所有项目公布在网址上，包括宣传和将来的招标信息。
“这么一视同仁吗？你可知道，我是你舅舅？”秦元诚霸占着位置和栾夜南搭话。
栾夜南没有失了礼节，与他饮了一杯，但也委婉拒绝：“栾暮音是我妈妈，按照这个理论我就需要给她更多优待了。还不如选择多给我钱，我这人，见钱眼开。”
“哈哈哈哈，好一个见钱眼开。可以，可以的，我会给足够多的价钱，让我的小外甥女满意的。”秦元诚笑着举杯。
左白萱这次也礼貌作陪也喝了一口，但很快收回视线，低着头。
等秦元诚离开之后，今日焦点妻妻俩迎来了不少人的追捧。
也和不少人碰杯喝酒。
其中包括从厦城来的两位腺体科技巨头，两个中年男人，景光耀和钟宏博，哪怕在京市也很有名气。
刚才就被一群人围着，一杯又一杯红酒下肚，此时脸上都微红。
“我们也买了一些‘区块币’，真的挺有趣的，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有魄力，直接把这个大项目丢给官方合作，很聪明！”景光耀先是大大夸奖了一番。
但他身边的钟宏博则带着打量的目光看了看栾夜南和左白萱二人，并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我是中石科技的，你现在正在吃的药就是我们公司生产的。因为还在试验期，所以医院那边将你的数据给我看过。”
“宏博啊，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是说好要先聊一聊别的再说这事的吗？”景光耀对于这位技术狂好友有些无奈。
钟宏博这才不好意思地对栾夜南说道：“抱歉，多有冒犯，这是我的职业病。”
“没事，正巧我也想知道，我的信息素现在比以前还要封闭，医生说是正常情况，我却不是很放心。以前的实验数据中有这种事情发生吗？”栾夜南问道。
“有的，我们在此之前做了大量实验，只能说其中几率很低的副作用就是这种效果。刚才你爷爷说你无法标记这件事情，我也想说明一下，如果药物服用进入二期，情况还是没有好转的话，一定要找医生排查腺体瘤的可能性。”
“？？？”左白萱都被吓了一跳，“这药还有可能引发腺体瘤？”
腺体瘤在腺体科技发达的现代依然是几乎无法治愈的绝症，有可能需要切除腺体保命，还要靠非常高昂的医疗费用才能延续生命。
一旁的景光耀扶额：“你们别听他乱讲了，他总喜欢把千分之一的事情夸大到好像随时都会发生一样。”
钟宏博经过提醒也发现自己是有些危言耸听了，急忙换了个说法：“咳咳，不是啦，其实我就是对栾小姐这个案例特别感兴趣，但是过段时间我就要进入军方实验室参与保密研究，到时候会被关在军区少则几个月，多则大半年，可能会错过啊，我好难过！”
“……”栾夜南看着钟宏博这个样子，已经有些不想和他聊天了。
他就算被放在科研人员里也是怪人。
钟宏博拿出手机：“这样吧这样吧，我们加个好友，我可以推我老婆的微信给你，有什么问题让我老婆记录研究……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帮你解答疑问。”
栾夜南沉默不语，连手机也不想拿。
左白萱虽然喝酒之后有点头晕，此时却还是靠在栾夜南的手臂上笑了起来。
能把栾夜南搞无语的人，也是少见。
左白萱给了个台阶：“如果是要加贵夫人的话，还是让我来比较好吧，要不您将夫人的联系方式报给我，我直接加她。”
钟宏博想想也对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等把这两位巨头应付走了之后，栾夜南低头看了一眼面色泛红，拿着手机都开始一晃一晃的左白萱，嘴角起了笑意。
但很快压下，在其他人还想过来寒暄时，直接毫不留情地回绝了。
栾夜南板起脸来的气场，让人驻足。
晚来几步的人全都讪讪而笑。
“栾夜南年纪轻轻气场就好强啊……”
“她今天也是累了吧，我们还是不要这么不识相了。”“去和栾家其他几位打招呼也行吧？”
众人终于想起今天还有另外一位主角了。
只是这位主角的模样有些颓唐，就站在楼梯口，是随时都有可能顺着楼梯逃跑的样子。
看得栾暮沁都有些心疼儿子。
天知道栾夜南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就这样出尽了风头。
栾礼正在采访环节结束之后又直接一言不发，她也不敢多问，更不用说是别人。
其他人想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去和栾暮音打招呼。
这位是现在的“前端”老总，又是栾夜南的妈，没错没错，应该巴结这个人！
“栾总您好！”
“你好你好。”栾暮音拉着栾星一一回应。
栾星都有些哭笑不得，平日里最不爱做这些社交活动的栾暮音可真是喝得太多了，可见她有多高兴。
栾星轻摇了摇头，也不阻拦，只是余光偷偷瞄向离开的栾夜南和左白萱。
这两位妻妻躲在暗处有说有笑的，突然左白萱还趴到了栾夜南的背上。
栾星慈爱地笑了起来，栾夜南哪怕今天出尽风头，到最后还要被老婆骑上身，难怪把周围的人赶走了。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栾夜南穿着裙子，被左白萱从身后圈住也不好动弹。
左白萱哼声说道：“我不喝酒怕你会生气。”
“可你现在喝醉了，我更生气。”栾夜南声音柔和，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醉醺醺的左白萱却不知道，脸上浮起委屈：“我就说我酒量不好嘛，喝多了当然会醉啦，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嘛！”
栾夜南咬着牙，好一会儿才忍下从心头窜出来的舒坦，压着笑意冷声说道：“你现在胆子可真大啊，非但不怕我，还要我背，我也穿着裙子，背你也不方便。”
“我喝醉了嘛，你背不背我嘛！”左白萱问着已经顺着栾夜南弯曲的后背爬了上去。
栾夜南的后背并不算宽，但让她安心，就像今天不安时牵起栾夜南的手就会安心一样。
栾夜南背稳左白萱，也不管周围零星的视线如何看待，只是压低嗓音说道：“我就这样背你离开，怕是明天又要闹出大新闻，我可真是亏大了。可我是个资本家，从不吃亏的。”
“我不会叫你吃亏的，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啊。”左白萱软软的音调落在栾夜南的耳边。
“是吗？我要你呢？”栾夜南看着晚宴厅落地窗玻璃中自己的反光——根本没有光，全是阴影，像是个即将要勾走人灵魂的恶魔。
左白萱说得对啊，自己的恶趣味，总是会对她发作。
在栾夜南背上的左白萱却不觉得，只是轻笑着说道：“可以啊，吃掉我……这样~你就~吃饱了，就吃不下亏了。”
醉醺醺的言论有着自己一套奇怪的逻辑。
惹得栾夜南轻笑一声：“呵，醉鬼。等我回去把你现在这样子录下来，看你清醒之后怎么求我。”